原来方才下朝时,沈珏见杨明昭要面见皇上,并未多想,只是拉了宋念初出门,道:
“嘉宁侯真有意思,之前还说舍妹克死他家三口人,如今又如此紧张舍妹,舍妹留宿芙蓉殿都是我母亲安排好的,早就打理妥当了,怎么可能出事呢?母亲再不喜这个庶女,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宋念初一听沈珏这样说,就明白了个大概,长宁郡主安排沈入画留下的,沈入画想不死都难。
柳荀听到宋念初这样说,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连忙问道:
“大人,你可有办法救夫人?”
宋念初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递到柳荀手里,嘱咐道:
“情况有变,我要即刻回一趟悬剑山庄,你来得正巧,拿着这块令牌去鸿胪寺卿何大人家,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宫里有我们悬剑山庄的人,当初是经何大人之手送进宫的,何大人的女人是宫里九嫔之一的何充仪,她是负责帮助我们的暗线行事的,她自有办法。”
柳荀拿着令牌,大为震惊,口无遮拦道:
“你一个从六品的官员,竟然能拿捏住鸿胪寺卿这等从三品的官员?”
柳荀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
“宋大人……我……我不是嫌您官职低,我是……”
“这有何难?我手上有他致命的把柄,别说是从三品的鸿胪寺卿,就算是堂堂一品大员,我也一样有办法控制。”
柳荀这下是彻底相信杨明昭的话了,宋念初这种深藏不露之人,最是可怕。
宋念初又补充道:
“你家夫人这次是冒险了些,不过你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她能活着出宫,你家侯爷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就全有了。”
柳荀听得明白,夫人这次是办了件大事,于是道:
“宋大人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宋念初只颔首道:
“一切小心,告辞!”
话音一落,二人沿着相反的方向策马而去。
此时的沈入画的确已在宫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徐才人和萧婕妤来见了皇后,都说昨晚的确看到过嘉宁侯夫人取药回来,可及时赶到的皇上却说:
“她们二人只能证明嘉宁侯夫人是什么时辰取的药,又不能证明嘉宁侯夫人是不是让唐掌史先行返回,而后独自前去取药的,不知这期间有没有人能为夫人你作证?”
沈入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赶快平静下来,可怜巴巴地解释道:
“后花园西侧向来人烟稀少,当时天色已晚,更是难能遇到路过的人了。”
老皇上闻言,两眼微眯,道:
“嘉宁侯夫人,你若是没有证人,那便是口说无凭,沈昭容高居嫔位,她宫里的掌史和你一同出门,掌史死了,你活着回来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皇上!”
皇后在一旁轻轻扯了扯皇上的袖子,示意他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些。
正在沈入画不知如何周旋时,门外来报:
“皇上,皇后,何充仪求见。”
皇上冷哼一声,道:
“她还知道来?朕在上朝时,皇后就传召了她,徐才人和萧婕妤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她还真能沉得住气,不过是个嫔,她以为她是谁?”
你看,这就是得宠和不得宠的区别,同样是嫔,说到沈昭容就是高居嫔位,说到何充仪就是不过是个嫔她以为她是谁。
何充仪自然大老远就听到了皇上的抱怨,一进门便跪地请罪: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听到传召本是要即刻动身的,可臣妾宫里的乐姬姚氏听闻臣妾是因唐掌史遇害一事被传召的,便对臣妾说,她昨晚去乐坊取琵琶时,在后花园西侧的路上看到过唐掌史和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同臣妾一起来作证。臣妾哪里敢由着姚氏一个乐姬胡闹,生怕她口出狂言脏了皇上皇后的耳朵,便对她先行询问,在确定其所言确实无不妥之处后,才敢携了姚氏前来作证。”
皇上低下头看向何充仪,他都快忘了何充仪长得什么样子了。皇上对何充仪一点点恩宠都没有,无非是因为早年征战时皇上御驾亲征,何充仪的兄长在战场上救过皇上的命,皇上却不想早早给何将军提升军衔,让何家权力过大,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担任从三品鸿胪寺卿的爹。于是皇上思来想去,决定把何婕妤晋为充仪,给她挂个嫔位,又赏赐何家黄金和绸缎,以示君恩浩荡。而何将军自然也明白,这种赏赐不过是表面荣耀罢了,妹妹成为嫔里唯一一个没被临幸过的,日子只会更难过,而自己依旧是排在最末位的没有丝毫兵权的小将军,黄金布匹,也迟早有用完的那一天,空有荣华富贵的外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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