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岩看着干干瘪瘪地一块饼,“就这玩意儿?”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咬了一口,又忙吐了,看他的样子,是生怕吐得不及时,将它给咽下去。
——竟然嫌弃成这个样子!柳夷光瞪了他一眼,看他要将剩下的扔了,忙让他还回来。仔细地将他咬过的地方撕掉。
“浪费可耻!”柳夷光对着他假意一笑,然后狠狠地关上了窗。
祁岩被她的举动又吓了一跳,想到她如此嚣张,自然很气,可一想到祁曜在场,不好翻脸罢了。
“罢了,不跟她计较了!”祁岩策马而走,面上也是讪讪的,说什么浪费可耻,不过是一个馕而已!
她的表情,简直只能用“痛惜”二字来形容了。
祁曜虽知道她有爱惜粮食的“习惯”,却不知她竟如此爱惜,照理说,即便她生在庄子上,双柳庄却很富庶,至少不会缺衣少食,她这般作态,倒像是受过饿般,竟这么珍惜食物。
见她要吃掉从祁岩那里夺来的小半个馕,祁曜大惊失色,竟直接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我尝尝。”
柳夷光愣了片刻,又从他手里抢过来,只小心地掰了一小块给他。然后朝他笑笑:“殿下还是先尝一口。”
这是怕他浪费?祁曜气结,将一小块馕放进口中。
什么难吃的东西!又干又硬,还难以吞咽。他觉得他高估了自己。
看他已经很努力了,柳夷光叹了一口气,拿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凉茶,“喝一口吧,方便吞咽。”
他接过水,饮了一口,总算吞了下去。
“殿下还吃吗?”柳夷光促狭地看着他。
祁曜微窘,“我还不饿。”
“这等粗食,不适合殿下。”柳夷光道:“本也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吃,别看不上这个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
祁曜面露不解,她便解释道:“馕这食物,最能饱腹,又易存储,适合远足,何况我们这次是去赈灾,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竟没想到,她连保命的粮食都准备好了。这是信不过自己能保她?
“从前见你喜欢着素衣,又像是习惯了这些粗陋的食物,怎么,家里虐待你?”
柳夷光连忙道:“怎么会,我阿爹阿娘可疼我了!我喜欢满山野乱跑,穿素衣方便。有时候要走得远一些,便会多带些干粮。”
“你小小年纪,怎敢到处乱跑?”他很好奇她的成长,不读书,不学琴,就连女红也平平。三岁就识百字的天分生生荒废成了这样,委实也算不易吧?但又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很厉害。
柳夷光想了想,似玩笑道:“殿下应当看得出来,我胆子大吧!旁人说不能吃的,我偏不信,非做了吃不可。我从小就对味道特别敏感,但凡吃过的东西,都能记住它们的味道。走了半个阳城,就是为了多寻一些可食用的物种。”
祁曜一阵后怕,“那些野食岂是能随便入口的?中毒了如何是好?”她这岂止胆子大,根本就是用生命在找吃的!
真是不知道说她些什么好!
“占禾也是这么发现的呀!”柳夷光瞧着他的脸色不好,强烈地求生欲下,她总算敏捷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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