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不外如是。祁曜揉揉她的头:“不要累着了。”
常星低着头,后退了两步。殿下如今越发喜欢上手了。偏偏如此亲昵的举动,倒也不让人觉得失礼。反倒,怪赏心悦目的。
“您也先别跟他提我的事儿,等我见着他再说吧。”柳夷光提醒他道。
祁曜点头。恐怕自己想要说,奚之先生也不肯听他说,更不会信他所说。
至申时,奚之先生方上得山来。一来,便甩开接引的寺僧,驾轻就熟到了竹林小居,推门而入。
身着水天青色的广袖道袍,越发显得肤如凝脂。便是在这昏黄的油灯之下,也熠熠照人。
饶是见惯了俊俏郎君的常星,仍被奚之先生美异常人的姿容倾倒。
奚之先生也快四十了,看着顶多二十出头,他又仔细地瞧着他的脸,竟连一根褶子都没有!
上天都眷顾美人。常星酸溜溜地想。
“哈哈,老兄,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奚之见有旁人在,只短暂地瞥了一眼,便向智一随意的拱了拱手,自己拿了个蒲团盘腿坐下。
智一禅师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又拿了一个茶杯,为他到了一盏热茶。
奚之先生饮了一口,开怀道:“还是你这儿的茶香。”
寒暄一阵,这才将目光调转到祁曜身上,心中也起了欣赏之意,这小后生倒是个沉稳性子。他原本也不想理会他,奈何,这位小郎君即便安静自得地坐在一旁,也让人无法忽略他的气息。
“你又是哪家子弟?”奚之先生气度儒雅,说起话来却总有一股子匪气,恣意狂妄。
祁曜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礼,方才开口道:“祁元朗,见过先生。”
奚之先生面上仍带着笑,眸色转冷。“皇家人?某失敬了。”嘴上说着失敬失敬,却压根儿也没有态度恭敬的意思。
祁曜始终保持着风度。
倒又让奚之先生高看了一眼,心想,祁家竟也能养出这等气度的男儿。元朗?元朗!
奚之先生一直惺忪的眼睛忽而睁开,祁元朗,周姐姐的儿子。
楚歌护下的孩子。
智一禅师也含笑道:“是芸娘的儿子。”
奚之先生眸色渐暖,面上还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倒是肖母。”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这个曾被楚歌护在怀里的婴孩都长成了少年。
祁曜哭笑不得,知道先生对皇家仍有心结,说他像母亲,便是极大的夸赞了。
奚之先生往胸口一摸,从衣服里掏出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也不知道今日会见到小辈,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个手串是前些时候出海得了一段紫檀木,闲来无事磨了一个手串,你带着玩罢。”
常星在身后,简直感动落泪。
祁曜也颇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很是恭顺地接了过来,道了谢。
智一禅师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再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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