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放心,我早已将家小迁往乡下。”杨仪笑道,似是早已将生死度外。沈钧见此,也是疑虑顿消。
不过再听沈钧问道:“若此计不成,如何?”
慧觉沉默片刻,抬眼郑重道:“九死一生!”
话音落下,慧觉与杨仪看着沈钧,似是等着他的决定。感受到二人目光,沈钧抬头忙道:“二位莫非以为在下是贪生怕死之辈?”
二人讪讪,只听沈钧又道:“在下是想,若我等失手被擒,那袁大人绝无活路可言。所以我们还须有一个万全之策。”
“愿闻其详!”二人齐道。
沈钧沉思片刻,道:“在下以为,若见势不妙,便装作刺杀袁大人者,到时杨大人奋力抵抗,如此我等便可脱身,再另寻机会相救。若不幸被擒,无非一死耳,绝不连累袁大人与二位。”
“阿弥陀佛!”慧觉双手合十,对着沈钧说道:“沈庄主,真丈夫也!”
杨仪听了沈钧之话,心中感动,起身抱拳便对着沈钧躬身拜了下去:“沈兄既不畏死,杨仪愿与兄同生同死!”
“好!”沈钧大笑,心下暗想,杨仪此人乃真汉子。接着又听沈钧道:“何有道今日已去往河南府,不如趁这些时日此人不在京城,我们越快行动越好,否则迟则生变!”
杨仪一惊,道:“何有道去了河南府?不可能,今日我正当值,并没听说有此事,莫非这其中有诈?”
沈钧道:“不瞒二位,今日我暗中跟着何有道直至出了良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疑有假!”
“既如此,恐是我多虑。”杨仪虽是嘴上这么说,但心底突然涌上来一股不安。一旁慧觉也是沉思不语。
沈钧又道:“三日后便是五月初五,我意于那天午时三刻动手,端午佳节,吃粽熏艾饮雄黄,换值间必然守备松懈,时机最佳!”
慧觉与杨仪虽有疑虑,但如若真如沈钧所说,实在是机会难得。所以二人与沈钧约定就在端午那天行动。
三人又交谈一阵,将那日行动细节定下,沈钧瞧时候不早,便欲告辞,以便与赵伍等人会合。正待起身,突然听得窗外传来走动声,心下骇然。
再瞧杨仪、慧觉二人亦是满面惊疑,三人皆担心计划若被人偷听了去,必然前功尽弃。沈钧瞬间拔剑冲出屋子,只见一道人影跃出墙外,事出突然,沈钧此刻无暇告知杨仪、慧觉,只得追了上去。
杨仪见此,对慧觉说道:“大师不谙武功,还请在寺内多加小心,我去助沈兄一臂之力。”
“阿弥陀佛”慧觉话音未落,杨仪也越墙而去。
月光之下,沈钧瞧的清楚,那人一袭黑衣,蒙脸罩面,根本无法分辨此为何人。那黑衣人才跑出寺外,便被沈钧追上。沈钧立于黑衣人身后,剑抵着对方背心,正是心脏的方位,那人若稍有异动,沈钧顷刻间便可使其丧命。
同时,杨仪跟至,沈钧稍一分神,那黑衣人脚下轻移,手中不知何时夹着一柄飞刀,转身就冲杨仪投了过去,瞬间飞至杨仪面门前。
杨仪根本不及反应,腰间宝刀还未及拔出,眼看便要命丧黄泉,就见剑光一闪,“叮”的一声,原是沈钧见杨仪不及躲避,回身以一记五云剑法的飞剑式将飞刀挡了下来。
那黑衣人同时拔腿便跑,沈钧暗道:“好一个‘围魏救赵’!”转身追去,那黑衣人轻功虽好,但比起沈钧还是差了些火候,顷刻间,就要被沈钧拿住,那人连连发出暗器,飞刀,飞针,流星镖,铁蒺藜,一时间也让沈钧不知所措,沈钧暗骂道:“当真无赖,这般不入流!”
只听沈钧冷哼一声,使出朝阳万象剑,那黑衣人眼中瞬间满是剑光霍霍,漫天剑影使暗器不能近身,速度之快,让他呆若木鸡。
忽然颈部一凉,沈钧的剑已然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扑通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侠,大侠,饶了小人一命吧!”
沈钧冷冷的瞧着,道:“你是何人?若你老实交代,我便饶你!”
黑衣人诚惶诚恐的回道:“待小人祛了面罩!”说着,抬起右手便要向脸上摸去。只不过,那抬至半空的手刹那间变了方向,直指沈钧,机簧声起,“嗖”的一声,一枝袖箭射向沈钧面门。
沈钧微微侧身,将袖箭闪避过去,同时右手一横,剑尖划过黑衣人的喉管,只见鲜血喷涌,那人登时毙命,倒地不起。
这时杨仪跟了上来,伸手将那人面罩取下,思索了片刻,忽然松了口气,说道:“此人是近日官府要抓的飞贼,无恶不作,深受百姓及官府痛绝,无奈此人神出鬼没,搞得顺天府是无可奈何,不想今日被沈兄所除。”
说罢,又从尸体身上的口袋里翻出了几个金银法器,又道:“这厮把主意打到寺庙里来,也不怕遭报应!”
“既然不是门达与何有道派来的,那便无虞了。”沈钧也松了口气,拱一拱手说道,“如此,我且回去安排,这尸体就劳烦杨大人了!告辞!”
“好,沈兄且去!”杨仪拱手目送,待沈钧牵马走远,便着手处理尸体。但谁也不知道,就在方才,沈钧、杨仪追拿飞贼的时候,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的夕照寺,消失在黑夜中。
沈钧来到安平客栈,寻来赵伍和青云庄十人,在房内沈钧与众人商定,行动那日辰时,赵伍带三人进宣武门,沈钧带三人走崇文门。另有四人留守在夕照寺以便接应。安排好三日后的行事细节,然后便是静待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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