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从未见过何有道如此失态,忍不住放下手中事物,走近身前问道:“师父,您这是……”
何有道抬起右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快去拾掇拾掇,今夜咱们便动身回京!”
丁胜一怔,遂点一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嗯,我需歇息歇息,瞧着点外头,若是沈渊那头有甚么异常,便来叫醒我。”何有道躺在炕上,说话间便打起了呼噜。
丁胜点头称是,听着呼噜声起,便坐在方凳上,看着何有道,片刻后轻声道:“师父,师父?”
见何有道一丝反应没有,显然睡得正沉,丁胜悄悄凑近跟前,又轻轻唤了两声“师父”,见其还没有动静,不由松了一口气。
随即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师父,到了那头,可别怪弟子绝情,谁让平日里你如此苛待于我,那房威有甚么好的,我如此孝顺你却还是想把毒典传给了那厮,若非他死在了关外,想必我早已是弃如敝履了罢!你做初一,那弟子便做十五,那些个丧尽天良的腌臜事,弟子实在是不愿做了,今日取了您老的人头,也算是做下一件积德的事!”
说罢了一通后,丁胜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来,小心翼翼拔出鞘来,猛地朝何有道脖子刺去!
几乎同时,何有道双目陡然睁开,满眼惊恐,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可待他反应过来时,刀尖已然狠狠扎进脖子里!
何有道拼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推开丁胜,丁胜手中匕首攥得紧,从脖子里带了出来,瞬间血喷如柱!
丁胜躲闪不及,溅得一身血污,满脸暗红,口鼻皆是!
再看何有道拼命倒着气儿,只不过这气儿从鼻子眼进,却从嗓子眼出了去!
眼瞅着脸色变得青紫,何有道单手捂住了脖子,尽力挣扎,想要止住血流,可却是无济于事,那深红色的血液说着指缝呲了出来。
何有道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却是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嘴里头冒着血泡,也往外淌着,瞳孔越散越大,眼神中尽是不甘和质问,好似再问丁胜:“你为何杀我!”
渐渐的,变成了怨毒,随后瞳孔散开,头和手全耷拉了下来,死不瞑目。
门外呼延偓听得里面动静不对,回过头又嗅到一阵血腥气,随即便听得开门声,呼延偓目不视物,但从脚步声便能听得出来者是丁胜。
可丁胜走得越近,那血腥气便越浓,他这一身血污走出屋子来,被出来帮着打水的伙计看了正着,不由惊呼了一声,引得旁人听见后也都来看。
沈渊服下了解药,武功尽失,身体虚弱不少,但总归是调养一番也能入常人一样。听见院中动静,也随着公冶和、姬万里出了屋子,见此一幕,姬万里忙问道:“丁胜,究竟发生何事?”
沈渊亦是满脸诧异,遂见丁胜噗通跪下,正要说话,忽然面目狰狞,极为痛苦!
“咣啷”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再看丁胜脸上溃烂,口中冒着血沫,鼻子也流出血来,如此惨状,林月瑶不忍再看,用手捂着脸,侧过头去,隐隐听得丁胜口中囫囵冒出来一句:“这血里.......竟然也有毒.......”
话音才落,就听得扑通一声,丁胜趴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白无影要上前去看,却被姬万里拦了下来,道:“莫去,有毒。”
几人又进了何有道所在的屋内,乍看何有道死状,除了意外又有不解,却是没有一丝同情,而沈渊忽然有些愤怒,双拳紧握,张口道:“就这般死了?这狗贼就这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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