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东西取来,云裳替慕容潋擦去脸上的冷汗,低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娘娘,褪下衣裤可能会扯到伤口,你且忍者些。”
一盆盆血水从内抬了出去,慕容潋只觉得身上就像被碾碎了一般的疼,虽是在梦呓中,但指腹还是紧紧地攥着被褥。
待上了药,众人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是当手指触到她的身上,那种滚烫的感觉,让人即刻收了手。
绿袖急忙道:“娘娘这是发烧了!”
结果,又是忙里忙外,又喂药又擦脸,可是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眼见着天快黑了,榻上女人的脸也越发青白。
云裳拉着绿袖抬步便要出去,“不行,这必须!”
可是二人劝还没出去,就被几个侍卫拦在了门口,说是他们娘娘犯了规矩,已经被禁足,不许任何人出去。
绿袖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娘娘伤的得这么重,若不能及时医治,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二位姑娘。”
二人回头,却见得九烨眉头拧紧,朝二人见了礼。
二人只觉得有了希望,九大人与娘娘交好,说不定九大人会救娘娘,便奔到了他身侧。
“见过九大人,大人,我们家娘娘……”
“我知道。”九烨打断了他们,微微抿唇,道:“此番情况,娘娘必定是凶多吉少,须得个太医才行。”
云裳低叹一声,“谁说不是,可是皇后娘娘有意为难我们娘娘,现下奴婢哪也去不了。”
“等不得了。”
黑耀的眸子朝内室中那奄奄一息的人看过去,九烨问道:“两位姑娘,你家娘娘,有没有十分交好的太医?”
二人相视一看,随即道:“有有有,娘娘原先都是白太医给看的,他也多次帮过娘娘。”
九烨神色微变,眸光一沉,接着道:“可是白越尘?”
二人连忙点头,“正是!”
“那好,你们等着,我这便去寻。”
云裳绿袖二人连连道谢,这才又进屋去照顾慕容潋了。
九烨做事很快,不消片刻,便带着白越尘紧紧拧着眉一同翻身过来了。
“有劳白大人了,此番治好娘娘,皇上必定有赏。”
九烨抿唇,一朝眼前的男人作揖行礼。
“放心。”
白越尘满脑子都是慕容潋的伤势,哪还顾得上旁人说话,火急火燎地便疾步进了芳清轩。
“白大人。”
朝她的侍女点头示意,白越尘的目光落在了内室中那个虚弱的可怕的女子脸上。
“潋……”
他心里一涩,待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便立刻闭了口,拿出药箱来。
然而,看着她背后的血迹,只觉得眼里刺得生疼,胸膛里的东西也痛的一抽一抽的,白越尘微微揉了揉紧紧皱着的眉心。
绿袖会意,也懂得了他的难堪,连忙福身道:“大人,娘娘受伤在敏感之处,不便大人查看,不过大人放心,药奴婢已经为娘娘上过了,只是不知娘娘为何会发烧,这才请了您来看看。
”
白越尘微微一愣,目光扫过她白中带着微红的脸颊,好像给了这毫无活气的生命注入了一点希望。他这才掰过她的手,仔细诊了起来。
半响,又试探性的缓缓伸出手,覆在她的额间,明明冒着冷汗,却又烫的让他心慌。
抬步坐在桌子胖,白越尘拿出了几包急用的药,对一旁的两个丫头道:“娘娘是伤口感染了,你们快去将这两幅药给煎出来。”
绿袖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敢问大人,是不是服了这药娘娘便好了。”
白越尘有些不耐地又替慕容潋号起了另一只手,冷凝的扫过她二人,“这个得看你们娘娘的身子了,不过,若是不及时服用,你家娘娘便真的没救了。”
“啊!这么严重!”
绿袖和云裳一个机灵,赶忙慌乱的退了出去。
见着她们走远了,白越尘勾唇,撩过慕容潋额间的乱发,“你也别怪我戏弄她们,若是我不这样做的话,她们如何会让我独自在你身边……”
想着她受的苦,白越尘心中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的性子这般倔,早知我当初便不该轻易放你回来,将你囚在身边也比你现下受这样的大苦强的多。”
白越尘自嘲一笑,似自言自语道:“听说你近些日子很得宠,可若是宋睿安真的喜欢你疼你,又怎么会舍得你受这样的苦?”
“倒是你自己,偏偏要把你的那颗心交给她……”
转而,目光落在窗外榕树下站在的九烨身上,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将窗户关上,
“真是君心难测。”
九烨是宋睿安的贴身护卫,此番这般来护在她,若不是宋睿安的暗令,他如何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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