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了信封之后,里面竟然有三张纸,全部都是手写,一份英文、一份法文、一份中文。金璋是懂法文的,而身为驻中国的领事,当然也懂中文,因此简单的看了看前几行,确定这三张纸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于是将写法文的那张纸递给法国驻天津总领事杜士兰,将写中文的那张纸放在会议桌上,让懂中文的人自己拿去看。
这是一封劝降信,当然是由指挥部草拟的内容,传到直9上,由这边的官兵翻译成英文、法文,手抄三份,让一名俘虏的日兵送到租界里来。信里首先告诉众领事,自己的身份是海外华人,现在要回归中华故土,而天津城和大沽口都己被攻占,接下来是收回天津租界,而租界根本就抵挡不住自已的进攻,但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要求租界里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可以保证租界里的所有人的人身安全,以及私人财产不被侵犯,不过从中国掠夺的财富,则不在保护其列。如果租界拒不投降,那么军队将在早上八点钟准时向租界发动进攻,一切后果将由租界自付。在中文版的信末尾,还有加上一句“勿谓言之不预”。
众领事们都看完了这封劝降信,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这批海外华人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里盘算,是否接受对方的条件。
过了好一会儿,金璋才道:“各位先生,时间不多了,各位有什么想法,就赶快说出来吧。”
葡萄牙领事道:“霍布金斯先生,既然对方提出,只要我们投降,就可以保证我们的生命安权和私人财产,我看这是可以接受的条件,不如就答应他们……”
“不行。”还不等葡萄牙领事说完,俄国领事就打断道:“黄皮猴子的话是不值得信任的,谁能够保证,在我们放下武器以后,他们会尊守承诺,因此我们沒有别的选择,只能战斗,用战斗来保卫租界,你们不要被黄皮猴子给吓住了,别看他们攻下了大沽口、又攻下了天津,那是由于他们的对手不是我们英勇的俄军,在这里有两百名俄罗斯勇士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进租界的。”
俄国领事的话立刻遭来了一阵白眼,因为俄国才是欧洲公认的最不值得信任的国家,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刚才俄国领事的话也太狂妄了,根本就没有把其他的国家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现在是危急时刻,恐怕早就有人出来和他争辩起来了。
不过俄国领事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这事发生在欧州,当然没说的,早就决定投降了,还商量个锤子。但谁都不知道这批海外华人是从那里冒出来后,懂不懂规矩,又讲不讲规矩,万一放下枪投降,他们翻脸不认了怎么办,那时可就是任人宰割了。还不如拼死抵抗,就算打不过也可以像一个勇士一样光荣的战死。欧洲不排斥投降,但不表示欧洲人就是怕死鬼,只是能不死还是尽量不死好。
这时法国领事杜士兰道:“我看这样吧,既然对方向我们发出了劝降信,那么我们也不访派人去和他们谈判,我们可以投降、可以放弃抵抗,但不能让他们的军队进入租界,由其不能大规模的进入,只要军队不进入租界,那怕是给他们一些钱都可以。或者是把时间拖一拖也是好的。就算是不成功,也能够试一试他们的态度,这样我们再做决定也好。”
众领事们对杜士兰的这个建议到是一致的赞成,因为谈判对各国来说再正常也不过了,反正局势就是这样了,不管谈不谈得成,也不可能再坏下去,相反如果能够摸清楚对方的态度,也有利于租界做出正确的选择来。
至于谈判的人选,众领事们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天津海关税务司司长德璀琳(Gust av von Detring)是最适合的人选。
德璀琳是英籍徳国人,从1866年起就在中国生活,从1878年到1893年(中间除了1882年至1884年)的13年间,德璀琳先后10次被推举为英租界董事长。而且从1878年起,德璀琳就担任了天津海关税务司司长。在中国俱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一直到现在。他和淸廷许多官员都有良好的关系,由其和李鸿章的私人关系相当密切,成为李鸿章开办洋务的重要助手和顾问,经常被委以外交方面的重任。
而德璀琳也知道,这项差事自己是推不掉的,因此也没有过多的推辞,立刻就接受了这个任务。而这时福岛安正主动要求,想随德璀琳一起前往,参加谈判。
原来福岛安正对这伙海外华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一个情报人员的直觉,让福岛安正隐隐感觉到,这批海外华人有着太多的未知密秘,而且本能觉得对日本似乎并不有利,因此福岛安正也希望能够借这次谈判,和这批海外华人直面接触,对他们有个直观的认识,以获得更多的情报信息。
众领事们当然欢迎福岛安正的要求,而且这样派一文一武两个人去谈判,也更为合适一些。于是两人也立刻准备了一下,起身出发。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4698/25483281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