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是下毒吗?有没有问出来是什么毒?能解吗?”李鹿白连续问了一连串问题,心里祈祷着萧明仪能够解毒。
于秀摇了摇头:“不是毒,要是毒的话也不会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了。在行宫的时候,先生教世子要试着与王妃娘娘亲近,自行宫回来后,世子殿下便每日晨昏定省地去凌霜阁请安,出岫阁和凌霜阁关系因此亲近了不少,柳妈也经常到凌霜阁走动,作为府里的老人,帮衬了王妃不少,王妃一直都很感谢。王妃身边亲近的只有流云一个小姑娘,孕期的事情自然便向柳妈讨教得多了,柳妈为此经常做了于孕妇有益的吃食送到凌霜阁,就连王妃孕吐得最厉害的时候,也偶尔能吃下一碗柳妈做的羹汤。可是,谁也没想到柳妈在那些吃食里加了催吐的药,才会加剧了王妃的孕吐,让王妃一丁点东西都吃不进去,让本就虚弱的身体亏损得更加厉害,那些王妃偶尔能吃进去的羹汤,也是柳妈在用药上做了手脚,掩人耳目的。据说,这种药吃下去对人体本身是没有什么损伤的,所以太医也一直没能诊出来。事发后,柳妈招供说是想让王妃的孩子胎里不足,就算平安生下来也不能健康长大。”
“那现在柳妈人呢?”李鹿白问道,她现在知道了来龙去脉,心里反而安定了许多。
“王爷没回来前,府里也没人敢擅自做主处置柳妈,还是公主做主,先将柳妈关起来了。现在王爷回来了,要怎么处置,还要听他发落。”于秀说着又是唉声叹气了一番,“柳妈真是糊涂,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让世子殿下以后该如何自处,她这是害了世子呀。”
李鹿白脑子里也不断浮现着赵昕惊惶无措、忐忑不安的模样,就像只受惊的雏鸟,却怎么也找不到庇护自己的那双翅膀。
赵则骞这个王八蛋!李鹿白狠狠地喝了一大杯水。
“先生?”于秀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
“没事。”李鹿白深吸了口气,轻轻放下杯子,又问道,“你这几日一直在凌霜阁?”
“嗯。我怕王妃那边再出什么变故,特意求了王爷准许我去凌霜阁伺候。”于秀继续说着眼下的情况,“王妃一直昏迷不醒,气息也是若有似无,太医说她气血两虚,连药都喝不了,只能靠扎针续命。今儿,不,昨儿早上,太医还说拖不过这两天了。”
“先生,你带回的大夫能救回王妃娘娘吗?”于秀满眼希冀地看着李鹿白。
若是王妃能活下来,事情还算可以转圜,若是万一……赵昕恐怕就要与“弑母”的流言碎语牵扯不清了。
李鹿白心中清楚明白,但是她也不能骗自己和于秀,只能告诉于秀,萧明仪是自己信任的朋友,是现在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李鹿白趴在赵昕床头闭目小憩,于秀和晓澜就在外间的椅子上强撑着精神,大家一起等着凌霜阁那边传消息过来。
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黎明,从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李鹿白迷迷糊糊地从千头万绪里幽幽醒来,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看着一室的璀璨亮堂,心情也豁然明朗了许多,是难得的好天气呢。她回头看到床上睡着的赵昕正不安稳地皱着脸,卷翘的睫毛在不安地颤动着,房间里的安神香已经烧完了,这孩子大概是做噩梦了吧。
李鹿白伸手轻轻抚弄赵昕皱起的眉头,口中轻唤他的名字:“昕儿……昕儿……”将陷入噩梦中的人慢慢唤醒过来。
赵昕颤悠悠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鹿白近在咫尺的笑脸。
“小鹿……”声音里带着颤抖的鼻音,眼眶也瞬间红了一圈。
李鹿白笑着揉了揉赵昕的头发,故作轻松地道:“男孩子,流血不流泪哦。”
赵昕立刻吸了几下鼻子,眼看着就要滚下来的泪珠被硬生生地憋在了眼眶里,泪眼盈盈地看着李鹿白。
李鹿白凑过去亲了亲赵昕的额头:“我们昕儿是最好的孩子。”
赵昕伸手抱住了李鹿白,以最信任、最依赖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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