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忍着内心的慌乱,想起身听的仔细些,无奈忘了小腿受伤,一起身牵动了伤口,“嘶……”
外间的两人听到动静后,不慌不忙地端着红漆梨花案走进来,案上叠放着宁语的衣服和那个凤佩。
“姑娘,您醒了啊!您的衣服都湿了,所以我让侍女帮你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寝衣,您的这身衣物已经帮您烘干了,您如果没事就看看可不可以起来?”
对啊,我坠江了……坠江了。
宁语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似的,冲到弃舞面前喊到:“白止呢?白止呢!我要见他!”他都是因为我这样的。
门外,林续在门上的左手顿了一下。他心急如焚,连发冠都未顾得上重新戴一个,随便用一个布条绑了,就到这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在凝语阁楼下得知宁语被救上来了,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啊!要不是门口酒客众多,他恨不得飞上楼来。刚来到门前,就听见了宁语在找白止,呵,听,那声音多急切啊!
你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找他……难怪,我七夜终究是一个不能总是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门外,我想见你;门内,你想见他。
罢了,罢了,陪你坠江的人毕竟不是我……
蓝袖一挥,转身向左下楼离开,右臂更像是一片枯叶,直直垂在身侧,一步一顿,乌黑的楼梯慢慢遮住了那抹孤寂的令人心疼的蓝。
“哦,是那位和你一起的公子吧,我好不容易把他搂着你的手掰开,放心吧,他现在在右边的厢房歇着呢,您不用担心。”弃舞心中一惊,白止!这个姑娘和白止有关系?看来她的来头也不小。
宁语听完后,不顾离歌弃舞的阻止,拖着受伤的腿,打开房门,径直冲向右边厢房。
忧郁的蓝随风向左缓缓晕开,急燥的白如风向右泼去。
“砰”的一声,宁语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走进里间,就看到白止一脸苍白的躺在卧榻上。那皮肤白皙的就像羊脂玉一样,光滑的吹弹可破,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地趴在紧闭的美目上,轮廓分明的嘴唇透着粉红,一头乌发柔顺的散在身侧,周身散发着月光般的安逸。
宁语见此,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看这气色,应该无性命之忧。
她走至床边,屈身扶着腿坐下,看着白止的睡颜如释重负,但看到他手上的那牙印时,心中又是一顿自责,喃喃说:“幸好你无大碍,要不然我可要愧疚一辈子了。”
床上安静的人儿双目虽然依旧紧闭,但唇微微蠕动:“语儿这是在担心我吗?”
这可吓了宁语一跳,“你何时醒的?”
“从你进来盯着我看时。”他美目微胧,歪头紧紧看着宁语,脸上的笑温如春风。
“……我很是担心你,怕连累你出了什么事。”
白止用一只手撑着想要起身,宁语见此连忙上前搀扶,扶他靠着褐色锦文大引枕。
“没事,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必为我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和筱影都是我在这最亲近的朋友,你因我受伤,我心中怎能不自责。”
白止原本润如止水的水眸听见此话时顿时间暗了下来,终究……还是朋友……
但转而他又恢复如常,没事,慢慢来,我现在已经能让她为我担心了,而且幸好,过去这么多年了,语儿好像还没有钟情之人。
“语儿,我们收拾一下快些回去吧,今天的狩猎估计已经结束了,你再不回去,家中又会找你麻烦的。”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能走路吗?”
“没事,我们可以雇一辆马车回去。”
于是,宁语叫来了离歌弃舞,表达了谢意。
“哪里,能救下您都是缘分……只是……你看这费用……”离歌本来就认为宁语是哪家的农女,哪里愿意让她白占便宜。
“姐姐!”弃舞轻轻推了一下离歌,“两位不要介意,没事的。”
“好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劳烦两位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他的状况不是很好……还有把我的衣物和东西一并交还吧!”宁语抬眼紧紧盯着弃舞。
“好,已经为您整理好了。”弃舞竟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真可是出乎了宁语的预料。
宁语走后,离歌弃舞正在屋内商量,突然被迦南破门而入。
只见门被一脚踹开,“弃舞!“他一进屋就四处张望。
“哟!怎么了?”弃舞笑吟吟地看着莽撞的迦南。
“宁小姐呢!”他显然不知道王爷已经来过了。
“嗯?你说那个姑娘?”离歌惊了。
“对啊!王爷不是让你们救人吗?你不是说救下了吗?!人呢!”迦南都快急死了。
“我看她的打扮挺素净的,没想到她是个小姐啊……”离歌一脸心虚,“不过你放心,她已经转醒,坐马车走了,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的。”
“人家是宁府大小姐!按你这意思,不会还给人家脸子看了吧?”迦南无奈地问。
“……呃……这,也没有了,你那么厉害干嘛,人不是救下了嘛!”离歌不禁觉得委屈,现在竟然被迦南这小崽子训。
“你啊~”迦南无奈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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