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又继续扭过头去,阐述着那些不曾跟人提起的痛苦往事,以前她还觉得,如果宋爵不问,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了呢。
“你们都看到了宋爵喝伤了胃住了很久的院,但谁又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呢?”
“后悔自己不该太过拘泥于年龄的问题,而忽略他的真心,后悔不该迫于外界压力,而轻易放弃他,更后悔不该……伤了他。”
“这三年里我愧疚难安,有时就在想,如果真的有缘无分,不再相见就罢了,遗憾就遗憾吧。”
“反正时间是治愈心伤的良药,别管那伤曾经有多刻骨铭心,它都可以淡化,甚至逐渐遗忘它,时间的强大之处就在这。”
“也曾偶尔幻想过,倘若有一天相遇了,他还回来找我的话,那就不计从前,从新开始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从头开始。”
“好不容易开始了,慢慢的渐入佳境,你们又来了,又来这一套!有意思吗?”
说着说着,叶小幺的情绪逐渐不受控制,态度也越来越暴躁。
“我真的很难理解,你们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去找另一位当事人呢,为什么总是拿我开刀呢?我好欺负是吗?我好说话是吗?我好糊弄是吗?”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说三年我伤了他,我有错!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你们,不是同样难辞其咎吗?”
“为什么到最后锅都是我一个人在背?事到如今,还要被你们如此奚落嘲弄?凭什么!”
物极必反,这也许是叶小幺这三年来憋了很久的心里话吧,百般忍耐,压制的久了,酝酿成恨,终于还是爆发了。
字字诛心,无外乎此吧。
宋钺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搁在平时,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这样神情癫狂,说话口无遮拦的,他可能依旧面色如常,冷眼旁观她发泄,他自岿然不动。
但是当知道一切事情之后,他却突然做不到若无其事的置身事外了。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被忽视掉的一些事,当时只是感觉他们的反应和神情有点儿奇怪,说辞也有点儿说不通,现在结合她的话来看,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阿爵住院的那个时候,小四他们心疼他平白遭了这么大罪,嚷嚷着要找上门去,帮宋爵讨回公道。
就他们祖父祖母都没有反对的时候,三叔三婶身为阿爵的父母,却以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些毫无说服之力的理由,带头阻止他们去讨回公道,还极力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无疾而终。
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这些话喊出来之后,她心里无形的大石头也随着落了地,她也随着冷静了下来。
“你刚才不是问我,他宋爵为什么一定要非我不可吗?”
宋钺也没有想到她突然又绕回了这个尖锐的话题上,他承认他刚才的态度有些恶劣,甚至伤人,那也是基于她曾经伤害过宋爵的前提下的。
如果当那些伤害和怨憎师出无名的时候,那他刚才的那些倨傲自矜难免有点儿荒唐了,可是让他跟一个小姑娘低头,他又做不到。
叶小幺虽然不知道确切他在想些什么,但大概也能猜测几分,不紧不慢的走到距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趁他发愣的时候,微微俯下身去。
眼波流转,眉眼肆意,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快意,低声笑道,“大概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我吧!”
“纵然我在你们眼中万般不好,但我叶小幺……只有一个!却谁也代替不了!”
“宋先生,我和宋爵之间的事,那是我俩的私事,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我希望你们这些人不要过多干涉,我和他会走到哪一步,会走多远,不劳你们费心。”
“如果你们实在看不顺我的话,那就争取去说服宋爵吧!”
“只要有天宋爵他亲口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要分开了,我二话不说,放他走,绝不纠缠,我叶小幺说话算话!”
叶小幺也学着他话锋一转,“但是,只要他宋爵一天不说这话,我就当他还是非我不可,我也会继续陪在他身边的,你们也就别再做什么无用功了,别等逼急我了,大家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到时候我怕……宋爵没命陪我玩。”
说完叶小幺笑了,笑得如同罂栗花般迷人却危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该说不该说,她都说了,至于他们要怎么做就看他们怎么选了。
叶小幺看他愣住了,便直起身来,似乎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笑道,“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找我说这么……一番话,但如果是宋爵他父母派你过来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们二老一句。”
“希望下次见面是在双方家长做在一起,商谈我们婚事的时候,目的是为了共结连理,缔结两姓之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说着叶小幺笑容一收,眉眼恢复了清冷,语气恶劣道,“本来宋爵带我来,应该也是见你的吧?但是由于刚才那番不愉快的交谈,致使我现在心情也是极其的不愉快,心里更是极其不待见你们,所以,等下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玩的开心,恕我先不奉陪了。”
叶小幺转身就走,态度十分坚决,宋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已经走到门口拉到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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