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娴静的话,苏沐温和静雅的杏眸亦是缓缓地眯缝了一下,削薄的唇牵出了一抹微凉的冷笑,白皙纤细的指轻缓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将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缓缓抬头看向了安娴静。
眸光没有一丝偏差地对上了她嘲讽的目光。
哂笑了一声,“我便是丈夫早亡,可是,只是我得他倾心相待过,可是,皇后娘娘,你呢?陛下后宫美女如云,你在他心中占了几许重量?!”
不得不说,苏沐一句话,便是一针见血。
安娴静彻底变了脸色,冷怒到了极点,就连那双眸子里面的狠凉之色,都直接浮到了明面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隐藏。
“至于连枢,我儿子便是再纨绔,她也是连王府唯一的世子,可是,你的儿子可就未必会是唯一的太子了,说起连兮,皇后娘娘就更加是及不上了,连兮纵然身体不好,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但皇后娘娘您,现在若是想生个公主,怕是就已经无能为力了吧!”苏沐的话语说地并不是很慢,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放慢了语速,就这样看着安娴静变幻莫测甚至还带着微微铁青的脸色,不急不缓地说完了一句话。
安娴静彻彻底底地冷下了脸,贯来雍容华贵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汁来一般,冷地不像话,眸子也像是淬了毒火一般,“苏沐,你大胆,竟然敢这样编排东宫太子,你真的以为本宫不敢对你如何么?”
什么不是唯一的太子!?她儿子现在是太子,以后会继承大统!
东凌在冽儿这一辈,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位太子。
她绝对不允许。
苏沐弯着唇角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看着主座之上穿了一身正红皇后宫装的安娴静,缓缓道:“别说,我还真的就是笃定了皇后娘娘你的不敢!”
末了,又浅笑着添了一句,“安娴静,你可别忘了,你有多少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单是先皇后谢綮的死,我若是……”
“别说了!”苏沐的话语尚未说完,安娴静就冷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苏沐冷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安娴静也是就这样眸色安静而又冷漠地盯着苏沐,没有说话。
若非她有把柄被苏沐攥在手中,纵然有陛下和太后护着苏沐,她又岂容苏沐这般冒犯她的皇后之尊!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这样静坐着各自沉默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倒还是苏沐不急不缓地浅笑着出言打破了宫殿内的沉默。
“你这次将我拦了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白皙纤细的指落在了檀木椅之上,眸光浅淡地看着安娴静,淡声道。
她可不相信安娴静找她前来就只是为了吵这么一架。
安娴静依旧是眸光冷沉地看着苏沐。
她觉得苏沐就是她天生的仇敌对头。
几乎是在第一次见到苏沐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苏沐。
后来,和苏沐之间,更是各种不对付。
她自认为自己善于隐忍,不易动怒,尤其是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更是将自己锻炼地形色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还几乎是每次和苏沐见面她都会发怒。
而且还是怒不可遏。
偏生,无论是苏沐自己的缘故还是因为陛下太后,她都没有办法对苏沐动手。
至少,是不能明着动手。
盯着苏沐片刻之后,安娴静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神色渐渐恢复成了往日里那般雍容大度的模样,华贵之气似是天成。
就像是刚才两人之间的那一番明争暗斗争锋相对,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指甲之上戴着的镶金边的长指甲慢悠悠地划过了凤座之上鎏金的凤凰图案,缓缓地抚到了右手边的案几之上,端起了上面仍旧冒着热气的茶杯,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杯盖轻轻地顺着杯子拂了几下茶水,缓缓开口,“本宫明日将在宫中举办一场百花宴,上京城中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小姐届时都会出席!”
说到这里,便又对着苏沐似有若无地弯唇一笑,神色端庄娴雅,便是语调,都是那种说不出来的贤淑轻和,“羲和公主便一同出席吧!”
这句话,话语和语调之间,都没有给苏沐任何拒绝的余地。
苏沐倒是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稍稍拧了一下眉梢,沉着神色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见状,安娴静继续笑着开口,“连王妃不会是在想理由推拒吧?!连王府的羲和公主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各种珍稀名贵的药草滋补调养了这么多年,总不会是连个参加宴会的能力都没有吧!?”
说到这里,安娴静话语稍稍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幽幽地开口,“倒是连王妃,这些年将羲和公主藏地这般紧,身居连王府的无痕阁多年无人可见,便是羲和公主的及笄礼,都未曾举办,倒是很难让人不去猜测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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