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让你先过来看一下,你怎么不来了?”他一大早就到我宿舍楼下来帮忙。
“我一直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没什么时间。”我是一个很害怕麻烦到别人的人,心里想的是,能住人就行,他没有收我的钱已经很好了,还敢提什么要求呢,“我都能住。”
“我怕你女孩子住得不习惯,那里环境真的不太好。”他话语中也有点不好意思。
到了楼下,这是一栋有六层楼的公寓,没有电梯,位置有点偏僻,晚上一般没什么人经过,以前路过这我都没发现还有个小区。
“我住在顶楼,来搬吧。”我们一人抬起一个行李箱,在狭窄的楼道里一步步往上挪。到了三楼,我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晚上——楼道里灯不太——不太好。”
“行——你先——先歇会。”我不太怕黑也不怕鬼,这对于我应该影响不大。
终于到了六楼,推开门的一下我就有点后悔了。房子是复式的,除了一楼微微掩门的房间里能看出一点装修,整个房子都是凹凸不平的毛胚房,走过的地方能扬起一阵灰。上二楼的楼梯也就是砖块上抹了一下水泥,没有任何栏杆,因为第一级太高了,有一个小木箱用于垫脚,但也已经被踩烂,勉强能使用。
我尽量掩饰我的惊讶,主动提出了问题:“这两个是谁的房间?”
“和我合租的,这一个已经回家了,另一个可能比你早几天回吧,你有什么问题找他就行。”学长一副很感激我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他是个好人,放心。”
“哈哈没事,反正上下楼,我自己把门锁好就行。”
“我的房间在楼上。”我们又提起了刚刚才放下的箱子,颤颤巍巍地走这条“楼梯”。
楼上的情景更加超出了我的想象,同样还是毛胚房,只有一个房间有人居住的痕迹,旁边一个房间则是堆了一堆砖头和一把装修用的木梯子。公共的地方有两个随手扔下的搅拌水泥用的塑料桶,里面还放着刷子,但水泥已经干透了。这简直就是生活在一个施工现场。
我们小心地绕过地上散落的钉子和裸露的钢筋,学长打开了那扇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木门。
这个房间因为在顶楼,刚好是处于屋顶的那个三角形的下方,往下走的部分会有点矮,但不至于碰到头,“要是马硕成来着就得弯腰了……”我突然走了神,想什么呢。
房间里没有床,但是有一大半的面积被铺上了一层儿童游乐园的泡沫垫子,垫子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毯子,房间的右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可拆卸衣柜,旁边堆放着一些零食,中间是床铺,有一张电热毯,一个暖炉和一个插线板。学长说过这个屋子没有供暖,这样简单直接的保暖方式很符合它的风格,希望我能在零下几度熬下来吧。
房间的左边是落地窗户,就是外面能看到三角形屋顶中间开的那种,因为内外温差大,里面的玻璃上布满了水珠,水珠往下滑落,在窗户和地面相接处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流。
“没什么问题吧?”学长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没有!”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要看在省钱省时的份上。
我费力地打开两个行李箱,把东西都掏了出来,铺上了我自己带的小垫子、床单和枕头,衣服分门别类地放在床头的空位上,他的“衣柜”有种随时会散开的感觉,我不太敢用。
收拾完了天也暗了下来,我打开房间里昏暗的黄色小灯泡,灯光打在墙上,映出了学长自己重新刷墙时写的字:“Rock and roll never die!”他是学校一个乐队的鼓手,还会一点点吉他,我们认识的契机就是有好几个共同喜欢的乐队,他平时也会给我分享一些他自己写的旋律。
是啊,never die,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郑文博分手的时候跟我说过:“没了我,你的世界还是能照常运转。”无论没有了谁,无论遇到了什么事,the show must be go on,乐然的幸福独居生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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