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期末考,大一还不算是结束,我们学校实行的是三学期制,当其他学校的同学都开开心心地回家享受空调时,我们还要在学校上一个小学期。
小学期是一年的第三个学期,时间是整个七月,主要安排的是一些社科类的选修课或者是拓展性的专业课,高年级还会安排实习或者课程设计。我们大一的暂时不需要,只有一些诸如职业生涯规划的简单课,谁先上完就可以离开。
W城作为一个海边城市,旅游的旺季自然是夏天,而七月尾和八月初这段时间,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都放假了,可谓是高峰期中的高峰期,W城全年人口最多就是这个时候。我看着从六月开始就不断攀升的机票价钱,愁得都快要游泳回家了。
“机票好贵。”马硕成一找我,我全身的细胞都警惕了起来。
“嗯。”
“你什么时候走?”
“小学期结束。”
“我也是,我们专业要实习,不能提前走。”的确,这几天在学校里就能看到很多土木工程的同学,拿着一个木架子在测什么东西,外行人看上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那你刚好可以跟学姐一起走,大二应该也不能提前。”
“她可以提前,但她说要等上我一起走。”
“那多好。”我没好气地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我不想。”
“那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的女朋友,不说了,我要上课。”
“该谁了?”放下手机,我继续投入到跟大黄她们的麻将局。
小麻将是我们最近买回来的新玩意,只有正常麻将的四分之一左右,一个饼干盒就能装完,摊开也不过是一张折叠桌的大小,十分方便。我们四个每周只有三四节课,一到晚上就会凑在一起,在中间铺一张报纸,把两个行李箱横着叠起来,坐在椅子上刚好够得着,上面架一张床上用的折叠桌,就可以开局了。
我们的寝室没有空调,夏天把前后门都打开就能让空气对流,不至于很热。我们一边喝着冷饮,一边放着周杰伦的怀旧金曲,一边玩麻将,隔壁寝室的女生有时候会闻声而来,加入到我们“战局”,这样的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还要谈什么恋爱。司冠坤好几次想约琳琳出去,都没有叫成功。
白天没课的时候我一般会呆在图书馆的办公室,美其名曰和其他人交流工作,实则就是去吹空调,这是我们部门独有的福利。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我已经可以独力做推送,并且负责了好几个重要的项目。
有一次做的是一个人物采访,对象是一位大四的学姐。她是数学系的,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很好,多次拿奖学金不在话下,还是H校被英国一家经济名校录取的第一人。从前期的联络、问题的设置,到采访和记录,后期的整理和定稿,整个过程都是我一手包办,最后取得的成效也不错。我还清楚地记得发布之后的那天,学姐跟我说的话:
“最近接受的这么多采访,我觉得你这个最有意思了。其他的都是千篇一律地问学习啊生活啊,以及怎么协调好两者之类的,只有你问到了我的心坎里,替我说出了我真正想说的话。”
从那一次之后我就把其他两个组织都退掉了,因为我发现,在这里得到的乐趣和成就感是其他地方得不到的。用最真诚的文字表达最真实的内心,可以换来最珍贵的共鸣,这是我目前最有动力去做的事情之一。
有一天我刚刚跟学长开完选题会,一轮头脑风暴之后人有点懵,从办公室出来打算上厕所,在转角的位置差点跟一个同学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揉了揉眼睛抬头看,我的天竟然是马硕成。
“你在这干嘛?”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有生气。
“开会,办公室,图书馆。”我指了指身后,有点吓得语无伦次,“再见。”几秒之后我看他不说话,就绕开了他继续往前走。
“喂——”我余光瞥见了他转过来看着我,在我身后喊,但我还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厕所。
“我看到了一个特别便宜的机票。”晚上他又找我了,“在N市转机,两个航班是同一个航空公司,有保障,时间也合适。”他给我发了一个截图。
正常的直飞需要一千五百多以上,就算是去隔离的大城市的机场,也起码要一千块,但这个方案只需要七百多,的确很划算。
“这个我可以。”
“对啊,那我们可以一起买。”
“嗯,可以买,到时候不坐一块儿就行了。”我没有理由为了他跟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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