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气之下没有回复,对着手机吐了吐舌头便扔到了一边。我又连忙跑回到浴室,擦干净身上的水,穿好睡衣,把头发吹得半干,再慢悠悠地涂上护肤品。做完这一系列的指定动作,我才惊觉已经累得不行,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了床上。
“呜——呜——呜——”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我被吓得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下意识地躲开了;当铃声开始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马上将充电线拔掉扔开,右手死命地按着音量下键,左手狠狠地去戳屏幕里“挂断”的红色图标。房间终于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平静。
这铃声来得太突然,声音虽不大,但也足够怵人了,慌忙之中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我用力地深呼吸了两回,才渐渐恢复了理智,胸腔里的心有余悸瞬间转化成了熊熊怒火,一股怨气从胸口直冲向脑袋,马上就要从鼻腔和耳朵里喷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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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气冲冲地点开了未接来电,意料不到的三个字赫赫地显示在了屏幕上。这时就像有一盆冰冷的清水,把我从头到脚地淋了个遍,怒火几乎没有停留,瞬间就被无奈取代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马硕成”。
“你是不是傻的?”我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上面还停留着他对我的“嘲讽”。
“聊天啊?”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大半夜的把人吵醒,对于他来说好像一点都不要紧。
“等等,我要找耳机。”我出于本能地默认了这个提议,竟真的翻下床,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耳机。
唯一陪我凌晨聊过天的也就只有郑文博一个人。我的肠胃一直不太好,时不时就会半夜胃疼得冒冷汗甚至呕吐,以前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喊我起来,多晚都得喊。”
“喂——”我靠着床头笔直地坐着,房间的灯通明,压低了声音说,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
“嗯,听到了。”耳机里传来马硕成久违的声音。
他的嗓音偏低但不沙哑,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很普通,经过电波之后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焦糖,起音和尾音之间的音域像是底下的牛奶布丁,不太厚重,听着平淡却又很舒服,有种娓娓道来的甜腻,又像是哄小朋友般的温柔。
“你——你是不是傻——”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重复刚刚的话。
上一次跟他认真地聊天可能已经是大半年前,再加上凌晨独有的氛围,我的心跳一直没有办法缓和下来:“大半夜的,差点把我吓死。”
“哈咯哈咯哈咯——,这才好玩。”他特意地克制才没让自己放声大笑,合着是存心吓唬我的。
“好玩你个头噢!”我狠狠地说。
“你就是很好玩啊。”说罢还“嗯嗯”了几声,我都能想象出他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
“对嘛,你就当我是玩具。”我脱口而出。“具”字的余音还在我的喉咙里,我就察觉到不妙,这语气怎么这么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呢,我们俩之间可什么都还没发生呢!
“哇,你这个玩具——”他慢悠悠地说。
“不是不是,表达错误,玩物?不不不。这可更糟了!”我着急得语无伦次,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玩物都出来了,我可没这个福分啊——”他的声音平稳中带点挑逗,像在看什么花边新闻。
“玩伴,一起玩耍的同伴。”我放弃了解释,随便说了什么搪塞过去。突然我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么晚了还跟我聊天,女朋友不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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