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个周末我得出去一趟,不在W城,可能回消息会不太及时。推送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如果新人做出来的不太合格,也已经准备好了候补的。”
“林宋,这几天我不是去D城考德语试嘛,你帮忙看着点小编组的,有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哈,靠你了!”
“学妹,后天的推送没问题吧,做好了随时给我发预览,我尽快帮你看。”
在去坐船的路上,我一直捧着手机在交代事情,生怕漏掉了哪一项。
“然,你什么时候考试?”看到我妈的消息,我才想起来我什么都还没跟家里说。
“后天考,坐船去,现在在路上了,明天早上到。”我筛选了几个关键字,尽可能一次性说完她想知道的信息。
“今晚啊——”她的语气有点吃惊,又好像已经对我的这种生活方式习以为常——自己处理好所有事情才告知家里,“那你自己路上小心,考试加油!”
“好。”我看向窗外,拼命地瞪圆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新码头的关系,宽敞明亮的大堂显得空荡荡。
地板上铺着浅灰色的大理石瓷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排排椅子相隔得特别远,像是勉强地要把大厅塞满,零零星星的几个旅客都安静地坐着,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甚至没有人有太大的动作;天花板很高,足足有三层楼的样子,顶上挂着煞白的灯管,没有为这个空间带来一丝的暖意。
“叮咚——”广播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我猛地哆嗦了一下,“请乘坐祥和号渡轮的乘客到一楼大厅进行检票——请乘坐祥和号渡轮的乘客到一楼大厅进行检票——”
一楼大厅比上面的大堂更大更宽阔,一眼看不到四周的尽头。灯光稍微暗淡了些,但也更加惨白,略微拥挤的人群莫名给了我一种医院的肃穆。
我找了个靠着落地大窗的地方坐下,外面的景观倒跟机场有几分相似:空旷宽广的水泥平地上停着两辆接驳车,旁边站着几个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工作人员。这里虽然离登船口很远,但远离了嘈杂的谈话声和孩子的哭闹声,让我可以平静地等待。
每一趟一个人的旅途,都是一次与自己的对话。
对面一个学生打扮的男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厚实的风衣,胸口前耷拉着两根长短不一的荧光黄抽绳,在深灰色上衣的衬托下非常显眼;他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背包,因为里面东西太少甚至都瘪进去了。
他一身去逛公园的打扮和四周大包小包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次不行就去考别的吧,我不搞了,真的不搞了。”他单手插着上衣口袋,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座位附近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有,就是得去上海,没别的地方了,只有那一处。”我隐隐地觉得他跟我应该是同路人,努力地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说的话。
“那小子阿——那小子不是前几年就去美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一开始我以为他在跟朋友聊天,但仔细听又好像不太像。
“是啊,他小学还住我们家隔壁的时候,天天跑来抄我作业。那时候还说什么读书有哈子用,读完高中就要出去耍了。”他边笑着,边用脚有规律地踩着地板,“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念着大学——唉——人家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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