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静雪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可这乔都城里的权贵她统统不认识,商会晚宴那种地方是最好的能出风头的地方,就更是不适合她了:“我去恐怕不太合适,我还是明天再拜访好了。”
童静雪安慰说:“到了这儿就没什么不合适的。”粗粗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裙,道,“这身打扮略微素了些,跟我家好生装扮一下如何?若是有人问起来,也不怕失了柳三小姐的颜面哪。”
颜面?
以往见柳如嫣在参加宴会前的一两个小时就开始纠结自己的穿着打扮,不求吸睛,只为作自己身份地位的凸显,每次她都能看到一个全身珠光宝气的柳如嫣很是招风的出门,最后疲惫又孤单的回来。
宴会场上的老手柳如嫣都混得如此,栖蝶又不由得心虚起来:“可是,那种场合我从来没去过。”
童静雪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那种场合我们只需大方得体就好,无需紧张,你平日里怎么做到了那继续怎么做就是。”
言下之意,只要她不出错亦或不闹笑话,大概就没人注意到她了。今日大半时间都耗在了这,也不差剩下的时间,便答应下来:“有劳。”
车子继续开,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到了城中一片看上去极其富丽堂皇的住宅区,齐排的别墅中,轿车在一扇被一颗硕大的杨柳掩映的黑色洋铁雕龙凤的院门口停下,喇叭一响,管家模样的人从内院小跑过来打开院门,车子又徐徐往里开。
栖蝶跟着车子一路往里看,一颗颗挺拔茁壮的杨柳树下,白色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两边是大片大片盛开的白色栀子,闻得那馥郁的香气,栖蝶觉得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车停之处是一幢一左一右两座石狮把守的高宅门前。
栖蝶刚下车,一股来自地表的热潮迅速袭上全身,鼻腔里吸入的闷燥空气更是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心里闷得透不过气,唇瓣被烈阳灼得干涸,汗水一颗一颗淌出来即在光线中蒸发,大地被炙热的艳阳烤得让人一秒都不想多呆,恨不得手执一盆凉水由头至脚浇个透心凉。
栖蝶前行的步子越踱越慢,本就瘦弱的身子蓦地一软,趴在了一座狮像上。
走在前面的童静雪见她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却见她脸色潮红地伏在石狮上,快步走上前去扶起她:“栖蝶小姐怎么了?”
栖蝶低低应了一声:“该是中暑了。”
童静雪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搀她进屋,丫头妈子们一见状立马围了上来,童静雪即刻吩咐下去:“快去熬些绿豆汤来,多熬些,再拿些冰块、冷毛巾、温开水到我房里,快!”
栖蝶迷迷糊糊间,隐隐约约感觉到被一个身强体壮的妈子背上了楼,进了一间屋子,躺在了一张大床上。刚躺下,就听见床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想是丫头们将冰块、冷毛巾和温开水送了进来,童静雪将她的身体扶正,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快喝点水。”
此时此刻,栖蝶再也顾不得柳三小姐的仪态,一口气猛喝了十几杯水,直到喉咙湿润了些才把水杯递回给童静雪。
喝过水,栖蝶仍觉浑身无力,身子一软又躺下了。童静雪将湿湿的毛巾摊开,放上冰块,合上,叠成长块,放在她额头。伴随着冰块传来的沁凉之感渗进皮肤,栖蝶终于觉得凉快了,轻轻合上眼皮,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昏,醒来时,栖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用力撑起身子坐正,童静雪见她醒了,立刻吩咐丫头将绿豆汤端进来,长吁口气地笑说:“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你似乎不太能受热?其实我也一样,最耐不住热了,每年乔都的6、7月份都会热得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今年若不是赶上了商会庆典晚宴加婚事,我们早去了山庄避暑了。”
丫头端来绿豆汤,放在梳妆台。童静雪走到妆台前,盛满一碗,递给她。
栖蝶干燥的唇瓣微微一张,童静雪打断她说:“若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谢字。”腹中饥饿难耐,她也实在没精力再说客气话,接过碗来,大口大口地往下咽。
吃完汤,童静雪看看时间有些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现在6点钟,7点是招待酒会,8点就是庆功晚宴,晚宴后还有舞会。今天是乔都商会成立十周年纪念日,爸爸和景会长私交甚笃,所以今晚也会是爸爸上任乔都市长以来第一次出席宴会,势必会有各路达官显贵到场祝贺,我们可不能迟到了。”
“我……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好不好。”听童静雪这么一说,栖蝶不免又虚场了。
“没用啊,你要见的是阿晞,如果阿晞不来这里,你这一天岂不都白等了?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丑的。或者,你端一杯汽水坐着做做样子好了,到了舞会的时候,我再想办法让你单独见阿晞。”
这倒也是,栖蝶再也找不出推搪的话来,只得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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