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他抽出一半的牌张,将手里剩余的一半又快速洗动起来,几分钟后,他随意抽出五张,同样在她面前停留几秒,然后作两张明牌和三张扣牌,摆在桌上,不停地换动位置,忽然,他动作一停,又问她:“这次,这三张扣牌是什么?”
这次,栖蝶也因他变换位置的快速,不得不握紧了拳头,低头沉默了……
二楼栏杆内,柳如嫣站在高台上,双手紧紧地拽着栏杆,捏紧了手心里的冷汗。她看向坐在栖蝶不远处的莫宸晞,表面上悠闲地跷起二郎腿,抽着香烟,品着红酒,不以为意,可他时而安逸地靠着椅背、时而躬着身子将手肘立在大腿上注视着前方,这些看似平常的动作,都仿佛是传达给栖蝶的某种信息。
片刻后,在莫宸晞再次示意的口型中,栖蝶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酒井藤野说:“依然还是梅花7,红心K,梅花3,只有两张明牌换掉了。”
莫宸晞拿过高脚杯,一口将杯中红酒喝下,透过高脚杯透明的杯身,看到酒井藤野的脸色即时一白,如受晴天霹雳地将手里的牌张狠狠捏成一个纸团。眼珠凸起,死死盯牢她。
莫宸晞搁下手里的空酒杯,提高了警惕。又忍不住欣赏之情地看向左前方的栖蝶,一个女子在这种命悬一线的场合、面对日本人公然挑衅能够坐怀不乱、风度雍容,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面对他和那些欺负他们的小孩打架,她没有像其他小姑娘那样胆怯地躲在他身后,而是在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趁机偷袭对方,让他全全占领上风取胜。而今的她,比起十年前,更有一种将军身陷战场的潇洒和澹然。引得他的唇角不禁弯上了一个好看的月牙。
蓝霸天从座位上站起来,要求酒井藤野开牌。
酒井藤野在众人起哄中,将扣牌一张一张翻起,大发雷霆地狠狠将手里的纸团向栖蝶砸去:“他妈的,这牌有问题,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做手脚,不要命了。”随即拔出腰间的佩刀甩向栖蝶。
莫宸晞迅速起身拔枪朝那把飞向栖蝶的刀“嘭”地开出一颗子弹,这一举动来得快速又意外,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飞速的子弹在尖刀临近栖蝶的那一刹间,与尖刀相撞,“砰”地双双坠地,栖蝶迅疾掏出内腰间的枪来抵住酒井藤野的脑门。
这一声枪响,柳如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稳不住走下楼去。
这一声枪响,惊得大门外往来的人群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更让刚刚赶到的童静峰加快步伐,冲向内场。
难堪的恨意和输局的不甘如天大的难堪让酒井藤野颜面扫地,正对栖蝶的怒目中有火焰正在燃烧,手掌向上扣住栖蝶手里枪支的扳机,然后,栖蝶紧握枪支的右手被酒井藤野使出的一股巨力将手腕往后一掰,“嘭”地一声炸响耳边,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一声“啊”声惨叫,栖蝶惊异地回过头去,只见柳如嫣胸口中枪,伤口汩汩冒血,身子一软倒在了她身后。栖蝶惊恐中定睛细看,那是胸口偏左肩的位置,虽然血流不止,却并未伤及要害。
再回过头去,酒井藤野面带狰狞的笑意,有极大的挑衅意味,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你有种就一枪把老子毙了,有这么漂亮的小姐给我垫背,看咱们谁的损失大。”
栖蝶盛怒之下,“啊”地尖叫出来,在酒井藤野的右手臂上猛开两枪,冷冷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一定不会活着离开乔都。”酒井藤野的血溅到她身上,诺大的大厅,一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四处蔓延。
栖蝶收回枪支,再转过身去时,莫宸晞已经比她快一步地抱起柳如嫣,直冲门口。门口,不偏不倚地站着童静峰!一把接过莫宸晞怀里的柳如嫣,匆匆跑开。见那道匆匆奔去的背影,栖蝶暂且止住了跟去的脚步。
蓝霸天猛吸了一口烟,沉重说道:“酒井先生来到乔都,我等都是以礼相待,看来你真是想跟我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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