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学也来搬书啊,感觉新班级怎么样,还适应吧。”
“恩,还好,就是男生太少了,连我在内都只有九个,现在搬书还好以后运动会要死人啊。”
“习惯就好,虽然我们五班确实是最少的,但其他班比我们也多不了几个,文科班都是这样的,男多女少,运动会的话……重在参与嘛。”
“……”
石磊本来就是比较温和好说话的那种老师,更何况顾瑾言还是同事兼半个上司的侄子,所以认出自己身侧的人是顾瑾言之后就主动开了口。
顾瑾言虽然因为白柔的事儿心情有点不好,但能把生意做那么大的人不会连这么点城府气度都没有,听到老师开口之后立马接过话茬,顺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石磊本意只是略作寒暄,表达一下对教导主任的友善,谁知道一聊起来就收不住,感觉这学生成熟而有主见,对文学的了解也并不局限于课本,彼此之间颇有共同语言,那点因为教导主任侄子身份而来的好感也变成了发自本心的欣赏和看好。
反倒是顾瑾言这边聊着聊着就失去了对老师的敬畏,除开没有称兄道弟喊昵称拍肩膀以外,基本就和跟朋友聊天没什么两样,一边聊天一边顺便套问了一下班级的情况。
果不其然,重点班就是重点班,虽然一大堆的关系户想方设法地往里挤,但真正能进到里边来的,绝大部分人还是本该属于这里的学霸,如果按九科总成绩来排的话,顾瑾言在整个五班六十多个人估计里能排到四十八九的位置,而如果只算语数外和文综,估计能往前挪一挪,但最多也只是四十出头的水平。
算不上纯粹的吊车尾,但却连个中下都要厚着脸皮才能说出口,在成绩上位于整个班级的底层。
有句俗话说得好,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在学校里,一个人可以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也可以长得难看没有修养,但绝对不能成绩不好,不然多半会成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性格怯懦的差生可是校园暴力案件里的受害者常客,按成绩排座次更是是象牙塔里的保留曲目。
特别是在蓉城七中这种以成绩优异闻名的公立学校里边,成绩好坏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分数更高说话声音就更大。
顾瑾言虽然不准备在中学里拉帮结派,搞什么权谋斗争,但也不想因为成绩差的原因而被别人盯上,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所以当石磊和负责发书的老师交接的时候,顾瑾言自来熟地参与了进去,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从石磊的手中接手了核对教材数目这项本该属于班长或其他班委的工作。
权利和义务相对应,权利会附带相应的责任义务,履行义务也有可能反过来得到一些权利。
这不仅仅只是一种政治正确的说法,同时也是心理学的一种基础理论。
就好像现在,顾瑾言负担着核对教材数量和转交搬运的任务,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比简单地搬书还要繁重辛苦一点,没一会儿就一手的黑灰,腰也因为一直佝偻着开始发酸发痛,还要承担可能数错出现缺漏的责任。
作为一个不是班委的普通学生,做这个颇有点费力不讨好的感觉。
但是在场除他以外的十多个人,就要一趟趟地从他手里拿书,拿多拿少先拿后拿都要由他顾瑾言来调配,如此一遭之后,心里就会留下一个接受顾瑾言安排属于合理情况的错觉。
而且每个人拿书的时候顾瑾言都会顺便与之嬉笑着聊上两句,在这个大家都还不熟的时候,会先入为主地给这些人一种‘顾瑾言是我在这个班上最先认识的熟人’的印象。
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在完全融入新班级之前,对他有一种潜意识的好感,只要之后交际不断也没有利益和理念上的冲突,这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会在简单的认识之后,成为顾瑾言的朋友。
不信的话还在读书的人可以想象一下自己的同学,是不是发现那些经常积极参与班务劳动的人就算不是班干部,也会让人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人在班上说得上话,属于有话语权且可信的人?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班委助手一样的存在,或者在班干部出缺之后默认成为顶替者。
这种最初级的企业心理学虽然仅仅只是职场里最浅显的御下之道,属于入门级手段,绝大部分成熟的职场人都能够有效反击和无视,但用在高中这种单纯的地方,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有过这么一次之后,虽然以顾瑾言的成绩要想竞选学习委员基本不可能,但是在其他职位上有这十多个人的支持,在本来大家就不熟的五班里,应该属于呼声较高的那一类了,只要竞选演讲时用点心,班长也不是不能当。
当然,顾瑾言目前对所谓的高中班干部没什么兴趣,毕竟他可是连正常上课都打算翘掉一部分用来赚钱的人吶,连课都不想上,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班干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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