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百天?”
马爽爽先是一愣,接着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你胡说!怎么可能不到两百天?我今年才十八岁!十八岁!”
五十个小时,马爽爽已经兑换了十次阳寿,换言之,去掉那些每次逐渐递增的几秒钟,她的寿命已经缩短了2000天多一点,也就是五年多。
虽然这两天她一直是浑浑噩噩,但大概时间还是知道的,她怎么也不明白,阳寿怎么忽然就没有了?
“十八岁?呵呵……你看看,你的样子,有哪一点像十八岁?”张先生语气中满是嘲弄。
嗤……
话音一落,马爽爽面前立刻出现了一面等身镜。
她看了一眼,目中露出浓浓的惊恐之色,随即吓得跌倒在地。
她根本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
镜中的那个人,脸色憔悴,面上满布着褐色的老人斑,下巴上的皮肤已经失去弹性,软软的耷拉在枯瘦的脖子上。
她身体单薄而干瘦,褐黄色小腿上,青色血管纵横交错,鼓鼓胀胀,犹如一条条肥大的蚯蚓。
“不!这不是我,不是我……”
她的声音忽然也变得沙哑,仿佛被呼啸的山风撕裂成一缕一缕。
她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双手,老泪纵横,重复着先前的话语:“为什么?我才十八岁啊。”
“女士,按照生死簿记载,六年后,你将会死于一场意外,所以你的阳寿,原本就只剩下六年。”
张先生讥笑道:“再加上你这两天不停兑换寿命,已经将你体内的阳气消耗一空,所以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快死的老人而已。”
“我要死了?呵,我要死了。”
张先生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彻底打散了马爽爽最后一丝求生意志。
原先她还期盼着有奇迹出现,但现在,就算让她离开这里,又有什么用?
带着丑陋不堪的容颜,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还有仅仅不足两百天的寿命,那将会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煎熬!
马爽爽扭动苍老的头颅,很快,他就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果盘。
果盘里,放着世界各地的昂贵水果,每一种水果的价格,都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月收入的好几倍。
但她一口也没有吃过。
她伏在地上,慢慢向果盘爬了过去。
在她扭动的身躯上,依旧穿着路易威登的衣服,范思哲帽子,香奈儿的包,阿玛尼的高跟鞋。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衣服,一样会脏,一样会皱,一样会破!
它们穿在一个丑逼身上,一样是丑的!
“想趁最后几分钟,吃一口从来没吃过的水果?哈哈哈……”张先生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马爽爽充耳不闻,依旧艰难的爬行着。
一米,两米……
终于,她爬到了桌子旁,靠着桌腿,大口喘着粗气。
“吃吧,就剩五分钟了。”张先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马爽爽艰难转身,把手伸向了果盘——
她拿起了果盘旁的水果刀!
她面露决然之色,对着自己的咽喉用力刺下:
“哥哥,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
马爽爽再也受不了了,这种等死的煎熬,甚至比死亡,更甚!
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留给哥哥后,她选择了自尽。
铿——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股淡淡的法力波动瞬间将马爽爽手中的水果刀打飞了。
“恶魔!你这个恶魔,连死,也不让我死吗?”马爽爽上半身也瘫软在地,握紧拳头,破口大骂。
“你刚才说什么?”张先生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出手的是他。
马爽爽目中血光闪动:“我说,你是个恶魔!来啊,杀了我啊!”
“不是,前面一句,你有个哥哥?”张先生的语气充满疑惑。
马爽爽否认道:“我说的哥哥,是我的男朋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马爽爽在保护她的哥哥。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有机会活下来呢。”张先生说话的语气很怪。
马爽爽默然摇头:“你不要骗我了,就算你不再抽取我的寿命,就算你放我走,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张先生自然明白马爽爽的意思,他说:“我可以抽取你的寿命,当然也能把寿命还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马爽爽猛的抬头。
“不过,前提是你真的有个哥哥。”张先生回答道。
“有!我有!我哥哥叫马良,他是一个特约记者,他现在去了……”
马爽爽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在自知必死的情况下,她是可以保护马良,但只要出现生机……
没有谁,能和自己的命相提并论!
“那你有没有弟弟?”张先生打断了马爽爽对于马良行踪的介绍,转而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弟弟?”马爽爽一愣。
张先生轻喝一声:“不准说谎!”
“没,没有。”马爽爽不敢撒谎,如实回答道。
“没有?没有弟弟?”
张先生怪叫道:“你怎么能没有弟弟?”
“我真的没有弟弟。”马爽爽重复道。
“那你为什么会接电话?等等!你为什么又要换手机号?”张先生心念陡转——
虽然他和马爽爽第一次通话后,就可以锁定她的气息,但第一次通话前,他也不知道目标人物究竟是谁。
“不是我!那个手机不是我的!”
马爽爽也瞬间明白过来:“你要找的是林雪暇,他有个弟弟!”
她连肠子都悔青了。
为什么要手贱接那个电话?
为什么要贪心假冒手机主人?
“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我,要是有一句话是假的,我立刻杀死你。”张先生冷声道。
马爽爽点头,和盘托出:“那天,我和林雪暇一起吃饭……”
说着她把散伙饭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那个电话,一定是林雪暇接的!”
“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打给她,让她过来。”张先生吩咐道。
“好好。”
马爽爽连声答应,又颤巍巍的站起身,捡起先前被她扔到地上的手机,拨通了林雪暇的电话:“雪暇姐,我是爽爽。”
“嗯,有事吗?”林雪暇的声音传来。
马爽爽说:“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林雪暇正准备跟弟弟一起出去吃晚餐,再加上她和马爽爽也不算太要好,自然要先问明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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