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官员拂了拂下巴处的一绺长须,嘿嘿笑道:“哪里会没有?卫瑶琴不过得君王赏识才非同一般,若论舞技,可以随便从相府里找出一个舞姬,一定可与她比肩!”
“哦?”上官慎年轻的脸上显出一丝不相信的神色。
中年官员见上官慎不太相信的样子,心里郁闷很想拿话说服他,又道:“北舞且不算,听说,最近相府收了十个傲东国美人,个个玉体生香,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诡姬!”
“诡姬?”上官慎闻所未闻,颊边两根虎须转而翘起,颇为感兴趣似的。
趁众人谈笑劝酒之际,中年官员又凑近上官慎说:“你见过傲东国产的鱼吗?”欲言又止的样子,两眼变得精亮,似有团火在里面悄悄燃起。
上官慎看着中年官员,不由得一怔。
在风越国东部游历的时候,见过海边渔民们从远海打来的鱼,大概与傲东国的相差无几吧。“傲东国所产的鱼,莫非是鱼身修长柔曼,有些像……像蛇的?”
“对!”中年官员一手拍案,惊得邻座的几个宾客都往这边看来,他连连点头,摆手示意,再转向上官慎这边,丰腴的脸似大有意,“这傲东国的舞姬有两种,一种美色清绝,舞姿颇具神韵;一种风情过甚,颇为撩人。尤其是那傲东国之地,大概是岛国的缘故,森林众多,生长在那里的女人啊,都是冰肌雪肤,又有温泉浸润阴髓,樱花养出她们的血液,那样的妖娆,别处岂可比较?”
上官慎听到这些话,脸上不由得有些讪讪的,又不想打断这中年官员的话。
中年官员说得兴致勃勃:“听说哪,傲东民风极为放,d,性极尚色,傲东国舞姬更是色迷诸国,为傲东舞姬而夭者,不可胜数。大概是此种女子体曼如蛇,善嗜人精髓,身经百战,无人能敌,故称为诡姬!”
中年官员说得这么有板有眼的,嘴里似乎很厌恶,心里却恨不得被缠上,痛痛快快大战一番,得哪怕销了魂也心甘。
上官慎肚里已经笑煞了,仔细看这中年官员,除了肥头大耳,脸上还有些浮肿,定是个夜夜酒色魂消的。心下不免大感鄙夷。
酒已喝到大半,宴会也已接近尾声,那什么傲东国舞姬什么诡姬的,恐怕是不会出场了。
上官慎回到自己的住处,和衣躺在床上,望天皎皎明月,心里突然生起几分烦闷。
来相府两三个月了,每日不是陪酒佐宴,就是虚谈度日。方丞相似乎没有重用他这个门客的意思。
也难怪,相府门客众多,有人等上三年才得到重用,何况他才来两三个月?贤士处世当展其才德,表现机会不是没有,而是要看时机。眼下,相府卧虎藏龙,没有一定把握,他还不想将自己这把锥子纳入别人的囊中。
方丞相心智机敏,城府甚深,一双眼睛观察着朝里朝外府上府下的动静,似一只栖居高枝的鹰,时时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表面却借了树枝和夜色的遮掩,让人难以察觉。
胸怀韬略,欲择明主,谨慎小心或许不是唯一的办法,何妨狂狷一回,试探试探方丞相,听说王都有个歌舞升平追欢买笑之处,叫什么秀香楼,他不妨也去去。风越名士崇尚风流,歌舞坊生意更是兴隆,况他正当少年,此时不风流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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