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属于这里?”度娘不服他这样说,一双杏眼倔强地盯视他,似要逼着他将话收回。
徐正宁定定地看着她:两弯时舒时蹙的秀眉,眉间她灵动着喜怒哀乐的情绪;一双波光流溢的大眼睛,会失神地盯着他看,
夜色侵入帐内,度娘忍不住出声:“将军……”
寒风入帐,徐正宁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放开了度娘,调整呼吸,将狐裘重新裹到度娘身上,“明日……我就送你回去……”
音容兼美的将军嗓音格外沙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想要站起身来,手却被度娘拽住。
她感觉格外寒冷,听了他这句“送你回去”,寒冷已经侵到心底。
泪珠大滴大滴淌出眼眶,度娘只是拽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度娘!”徐正宁的心早就乱了,手忙脚乱地来为她拭泪,却怎么也拭不干她脸上的泪,“度娘,别这样……”
度娘突然纵起,在他耳边恨恨地咬下。
徐正宁搂住度娘,一动不动。
度娘喘着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不属于这里,但是你属于我,所以你在哪里,我也会在哪里。”
徐正宁深深地看着她,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个瀛洲来的少女,注定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精灵。他恨不能融化在呼吸里,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这么单薄而轻盈的女子,只需一根柳条就可飞起,只需一掌之力便可空中起舞,叫他如何忍心将她困在这苦寒之地?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她,瀛洲温泉洗出的女子不仅温柔如水,更坚毅如金!
“度娘……”徐正宁微笑着看着她,终于承认:“好。我是你的,都听你的!”
度娘欢欣一笑。
他双手常年握缰绳和兵刃,生着粗糙的茧子,覆上她单薄的生命,她是他掌中的度娘,十指纤纤,与他交握……
夜幕深沉,边塞寒风呼啸,帐内一灯照耀,徐正宁在灯下运笔,一封奏折很快完成。度娘在他身后翻了翻身,他放下笔回过身来,笑意盈盈地俯向度娘:“醒了?”
“嗯。”度娘含糊应了一声,想起刚才……,顿时满脸通红,不自然地拉上锦衾,在衾内说了句:“我饿了。”
徐正宁禁不住笑出声来,将度娘蒙在脸上的锦衾拉下来,“饿了不要紧,不要憋闷坏了!”说着取来一个食盒,“早知道你会饿的,我让厨子做了来,还是热的,快吃吧!”
是边塞常吃的一种饼。度娘饿了,吃得津津有味,“你不饿吗?”来边塞的一路上,他和她同吃同喝的。
“慢点。”徐正宁替她抹了抹嘴角,自己也夹一块饼吃了,问度娘:“味道怎么样?”
“好吃!”度娘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徐正宁知道她说的不一定真,但是她已经是他的了,以后无论怎样,他都会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
吃了饼,又被他哄着喝了一口酒,度娘倒不觉得寒冷了,只是睡不着,躺在他怀里,听着帐外呼啸的风声,觉得一切都这样新奇,突然想起方若婳。
“方姐姐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应该不会担心的?”
徐正宁摸了摸她的脸,将她搂紧近一点,柔声道:“放心,明日我便让人送信去。”
度娘在她怀里找了舒适的姿势,想起他刚刚写了什么东西,禁不住问道:“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徐正宁“嗯”了声,“后悔了吗?”
想到不回去就再也见不到方若婳了,度娘心里是有些后悔,后悔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方若婳说一声。
“将……”
“私下里叫我的名字。”温柔的语气。
“朗……”度娘轻唤着,心里的甜蜜冒上来唇角,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想着是该换换称呼了,“朗,我也要写一封,让人送给方姐姐。”
“好……”徐正宁嗅着她发间的馨香,轻轻说,“明日再写……”
“哼!”
得知徐正宁和相府一舞姬私奔了,肴王气得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案上的厚厚折子差点倾倒。
胡炔应声跪地,头低垂着:“都是臣之罪,臣未能劝转青龙将军,尤未能管束府中舞姬,请王上责罚……”说到最后,声音充满了诚惶诚恐。
肴王一张宏阔的脸蹙着,脸色格外难看,黯沉的目光扫向已跪到案前的胡炔,口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爱卿起来吧!”
胡炔跪着一动不动,声音更显惶急:“臣有罪,请王上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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