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柔软修长的身子一扑,这人浑身一震,将她搂紧感叹道:“果然是傲东诡姬!”
方若婳听着这声音有些奇怪,抬起头来,朦胧间见一张宏阔的脸,显然不是胡炔,顿时着了慌,挣扎着问道:“你……你是何人?”
哈哈……好个诡姬,果然如传说中的本事!我是谁?我是寡,我是孤!难道丞相没有告诉你么?”
方若婳脑中一轰,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也不肯相信。怔忡间,口中被塞入一颗东西,还来不及反应,她已被迫吞下,同时口也被堵住了。
强烈的晕眩袭来,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四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似做了一场梦。梦中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躺在宽大的龙椅上,眼睛被宫灯里的光芒耀盲,然而却看见,那迎面走来的……不是胡炔吗?
她恍惚想起,在深夜的夫逸园里,胡炔和她不顾外面的春寒,在清远堂里,他目光灼热又深不见底,一次次将她淹没,让她窒息在无边的大海中……
一切似梦似真,方若婳根本没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她让肴王证实了傲东诡姬只是传说……
从琴山下来这日,天气晴好,肴王建议群臣挥鞭北江,一骋豪情。众臣随喜登马,如此车驾便落在后面。
方若婳在马车中醒来,听到外面的欢呼,似乎发生了什么奇异的大事!
马车一宫女情不自禁地欢呼:“仙女!仙女!”
南风拂开车帘,江面春潮如涌,云霞漫天,形色犹如仙境,一少女凭空踏蹑,衣带从风,妙态仙姿,满天幻彩都成了背景,万物失声,唯有飞舞,勾心动魄……
方若婳看得痴了,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更遑论昨夜发生了什么。
前面,肴王在众臣之先下马,不顾一切地冲往江边,边跑边唤:“仙姿,仙姿……”
众臣见肴王如此,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胡炔和徐正宁交换了个眼神。徐正宁下马,追肴王而去。
江风渐缓,江面波涛渐平,天边霞影变幻,转瞬间飞舞的“仙女”便淡出了人的视线。肴王似恨不能进入那幻境,被徐正宁拦住,竟跺着脚哭唤:“回来,孤的仙姿……”
在肴王的心目中,那个“仙女”就是进宫陪伴了他三年的卫瑶琴,那个住在河岸五柳巷的女子鲜妍一笑,如蘸水而开的桃花,说不尽的风情,看不厌的风华绝代。卫瑶琴的离逝,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如何才能再见她一面?
她在水一方,已随波而逝,如何再见?
胡炔扶着肴王回到御驾之时,脸色顿然一变!
御驾里空空如也,昨夜移到御驾上来的方若婳哪儿去了?
抓住旁边的宫女一问,宫女竟含含糊糊地答不上来,只说刚才看仙女了,没有顾得上其他。
胡炔顿时急了,草草安抚了肴王,赶快聚集相府仆婢,分头到江边去找。
昨晚有意把肴王和方若婳凑在一块儿,又向肴王献上了“神仙”之药,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怎料肴王给方若婳吃了药,让她幻想出了那样的事……
他本来想等方若婳醒来的时候解释一番,谁知方若婳就这样不见了!
方若婳本是性情女子,要是误会他真的要将她献给肴王,她定不会原谅他,还指不定作出什么傻事。
想到方若婳是在江边消失的,胡炔心急如焚,生怕仆婢们从江边找到什么。幸而,回禀时都说没有找到。他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却再也无法安宁。
他必须随驾回王都,此处不可久留,于是向徐正宁说出了情况,拜托徐正宁出兵,帮忙四处寻找。徐正宁听说是美度娘的姐姐走丢了,自然责无旁贷,当天便把方圆百里搜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方若婳任何踪迹,又怕度娘担心,不敢将此事告知度娘,只说受肴王之命守在琴山,半月之后才能回去。已回家的美度娘虽嗔怪,却对他无可奈何。
他必须随驾回王都,此处不可久留,于是向徐正宁说出了情况,拜托徐正宁出兵,帮忙四处寻找。徐正宁听说是美度娘的姐姐走丢了,自然责无旁贷,当天便把方圆百里搜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方若婳任何踪迹,又怕度娘担心,不敢将此事告知度娘,只说受肴王之命守在琴山,半月之后才能回去。已回家的美度娘虽嗔怪,却对他无可奈何。
沿江而行,方若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避过了追寻,也不知这样一路走能走到哪里去。她身形单瘦,却脚步如风,似乎有神来助,助一个心伤心碎的傻子!
她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为一阵风所诱惑,千里迢迢从瀛洲飘洋过海,来到这遍地风流的风越国国,如今想要离开风越国国,竟如欲离水的鱼,越挣扎越感觉窒息,她无处可去,只能快步地行走,渴了不知饮水,饿了不知觅食,直至精疲力竭,才晕倒在少有人烟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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