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娘……”徐正宁看着怀中的度娘,心痛得快要死了,“度娘,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做我徐正宁唯一的妻,这一生我只喜欢你一个,你怎么能……怎么能抛下我?”瞳眸如碎,泪水顺着鼻端滑落,滑落在度娘干涩的唇上。
“朗……让我……再吻吻你……”度娘艰难地喘息着,集聚的目光中满含期待。
徐正宁点点头,俯身凑近度娘的唇,让她冰冷的唇贴上他的温度,让两个人的气息最后一次缠绵。
朗,好好对待惜月……
美度娘的手重重垂下,无论徐正宁怎样将它放回自己脖颈间,它还是重新垂下。
徐正宁像疯了一般,不停地叫她,希望度娘能回应他。
这个纯真的女子,无意间闯入他的世界,为他倾尽一生,一生无怨无悔……
“啊——”郊野中一声大叫,撕心裂肺。
正是杨柳春风的时候,柳绦垂长,却再也不见那个女子身轻如燕,纵身飞上高枝。徐正宁抱着度娘,无声无息地从大街上走过。方若婳抱着惜月跟着后面,一直白猫从客栈里溜出来,在街心停住了,方若婳怀中的惜月看见了猫,顿时大嚷起来:“咪咪!咪咪……”
徐正宁回过头来,看着那只停在街心的猫。往事如画,豁然在他眼前清晰,残忍的绝望的气息将他攫取,这个貌柔心壮的男子似再难支撑,突然跪了下来,空出一只手将白猫抓住。
白猫在他手中喵喵大叫,引来街上过路之人驻足来观。
“这不是青龙将军吗?”有人认出了徐正宁。有人注意到他怀中女子的一样,吓了一跳似的退开两步,怯懦地问旁边的人:“那个女人怎么了?”“莫不是将军夫人?”
“真的是……”
“走开!走开!”将军府的人很快上来,驱赶了围观的百姓。惜月跳下了方若婳的怀抱,见徐正宁仍旧抓着白猫,乞求道:“爹爹,咪咪!咪咪……”
徐正宁颤抖着手,许久才放开白猫,抱起度娘继续往前走。
那一年,因为一只白猫,一匹发疯的马,差点踩踏飞燕。
那一日,因为一匹发疯的马,征战回朝的他,遇上一生的挚爱……
翻出度娘的信,一封封地展开,不待细细重读,方若婳已泣不成声。
……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吧?好姐姐,你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我现在的情况,免得你担心……
……姐姐,嫁妆里的舞鞋,是你送给我的吧?这是你最喜欢舞鞋了,怎么舍得送给我了?可惜,我现在有了舞鞋也没用,朗不让我在别人面前跳舞……
……姐姐,朗说去练兵,一去就是五天了,又不用打仗,练兵做什么……
……姐姐,我怀孕了!听大夫说已有两个月,朗都不敢相信,姐姐,我真的怀孕了!……
方若婳将一大堆信纸抱在怀里,双肩颤抖起来。笑的度娘,瞋的度娘,喜的度娘,恼的度娘……,都在这些字里行间。如今字迹尚在,而人已永绝,如何不叫人魂断神伤?
方若婳在房里呆了一天一夜,梅三娘来唤了几次,她都没有开门。
渐渐想起度娘问自己的话:“姐姐,你真的那么恨丞相大人吗?姐姐,不要再恨了,既然你还那么在意他,就去找他吧,也许有什么误会,和他说清楚。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个心爱的人,已经很是幸运,姐姐何必太在意其他的呢?”
夫逸园里,晚风拂柳,胡炔在柳树下徘徊,一幅烦躁不堪的样子。
这个园子如同兽笼,困住了一头野兽,他生怕一踏出园门,野兽便会嗅着那思念的味道,去找那个人。
一年了,他和这头野兽作战,好几次都差点被它战胜,却事到临头被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是他太冷静了,还是她太令他失望了?
那一天,他听到她去了城南山庄,满以为她要约他在那里见面。他去了,却见三弟方志鹊衣不整地出来,他问她在哪里。
那一刻,胡炔真恨不能进去掐死她!
然而,他为什么要进去?为什么要如他所愿?
如果,她真的那么恨他,真的愿意那样报复他,那就随她去吧!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不值得……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4784/2553600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