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仁宫远远在望。
“想去西苑吗。”闵博延问。
“不。”方若婳毫无迟疑地回答。
大业二年。当方若婳他们从江南归来。闵博延携方若婳去游西苑。此前方若婳并不知道勾陈宫之外。还建了这样一处皇家禁苑。
“若婳。这是我为你建的。”
方若婳呆掉。“为我。”方若婳喃喃地重复。
“是。为你。”
那时他携方若婳的手。沿了龙鳞渠。一一地赏遍十十三院风光。湖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岛。遍植移自江南的山石与花木。
“你喜欢吗。”他问方若婳。
方若婳没有办法回答不喜欢。可是这样的礼物。超出了方若婳的负荷。不知为什么。方若婳想起酒池肉林。
“这‘爱’太厚。叫我消受不起。”方若婳开玩笑地。
方若婳记得那时他站在西海湖畔。阳光照着他的侧脸。他温柔微笑。“若婳。我要给你最好的。你配得上。。”
“但是……”
“你真爱‘但是’。”他笑。“哪有那么多但是。”停了一停。“不过没赢但是’就不是你了。好吧你。但是什么。”
“但是。”方若婳犹豫了会儿。闵博延一直盯着方若婳看。方若婳又不想搪塞他。方若婳出来:“太奢华了。博延。太奢华了。”
“我了。我要给你最好的。”
“后人会怎么。”
闵博延嗤笑。“若婳。为什么你这么介意后人怎么。汉有上林苑。谁又过什么。”
方若婳沉默。
除了这。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方若婳知道。他始终不能明白的一个理由。
“博延。你眼里最好的。未必是我眼里最好的。”方若婳低声道。
“那么你。你眼里最好的是什么。”
方若婳抬起头。望着他。阳光在他眼里闪动。
“你。”方若婳回答。给方若婳一个完整的你。没有什么比那更好的。
他沉默。
方若婳也沉默。
然后他拥抱方若婳。在方若婳耳边轻声:“若婳。相信我。。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
“我相信。”方若婳。“我真的相信。”
所以方若婳不期待更多。
方若婳他们绕过西苑。闵博延问侍从前面是哪里。侍从回答是飞山。方若婳他们下了车。随意地向山里走。
山脚零散着村落人家。田野间成片的樱桃树。枝头坠满了或红或白的花。一簇簇点染在如茵的碧色里。时而鸟雀飞过。枝条震颤。花瓣如细雨般索索地飘落。
他携了方若婳。如往昔一样。他的手整个地包拢了方若婳的手。方若婳将身子轻轻地靠了他。侍从们拉开一截路。不远不近地跟着。方若婳他们偶尔才一句话。有时候他不知想起什么事。便会侧过脸来向方若婳微微地笑。
过了村落。有进山的路。闵博延欲待往里走。后面的侍卫赶上来。声:“至尊、娘娘。别进去了。怕有蛇。”
闵博延也不理他们。只管携了方若婳向前。侍卫们没办法。连忙赶到前面去开路。方若婳他们跟在后面走。总不免有些别扭。闵博延附在方若婳耳边:“真是麻烦。早知道不带他们出来了。”
方若婳笑。“人家也是一片忠孝之心。”
着。前面山路一拐。却露出间茅屋来。也不知做什么用的。
闵博延问:“你累不累。不如我们进去歇会。”
方若婳这身子骨从来不适合走长路。脚底早发疼了。方若婳便点点头。
侍卫们一听方若婳他们要进茅屋里。忙就先过去了。方若婳紧着:“要是有人。好好话。别惊吓人家。”
茅屋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樱看着像废弃已久。只一张粗糙的矮榻。上面积满了灰。旁边就有山泉。早有人提了水来擦干净。又有人铺了坐褥在上面。
方若婳他们就在榻上坐了。
方若婳向侍女要过预备好的食篮。打开来。将里面的切好的羊肉鹿肉之类一样一样端出来。
闵博延微笑地看着。
方若婳:“我可就只这点能耐了。再要变别的花样也变不出来。将就吃吧。”又回头跟侍女:“把暖锅拿来。”
暖锅其实就是现代的火锅。往炉膛里加了炭。注了汤水。渐渐滚了。便让旁人都退出去。
方若婳他们自己动手涮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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