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依然苦笑,“说是那么说,可到时候一锯子下去,掉下来的锯末都是钱呢,一个不小心切掉一个角,那就是好几百块钱了没,你说我怎么才能没压力?”
“没关系,浪费就浪费,做家具怎么可能没点损耗,要是实在下不了手,我送你点料子先找找感觉?”周振山以为徐景行真的被吓到了,连忙开解,还打算送他点料子练练手。
什么时候,雇主跟雇工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融洽了?
什么时候,他周振山变得这么大方了?
什么时候,小叶紫檀变成练手料了?
徐景行暗暗吐槽,却也更加警惕,因为周振山越大方,说明所图也越大,不然凭什么对他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这么好?
因此他连忙拒绝,“别,我还没胆小到那种程度,对了,周先生,给我个地址,我把家伙什运过去,争取早点开工。”
“好的好的,”周振山说着报上地址,末了还殷勤的问:“要不,我派个车过去帮你?”
“不用了,没多少东西。”
“嗨,你就别客气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货车,你在家等着,我这就让人过去帮你,”周振山却没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随后问:“小徐,开工之前是不是得商量一下工钱?”
徐景行嗯了一声,问:“你打算出多少?”
“料钱的百分之二十,可以不?”周振山试探着问。
听到这话,徐景行扑哧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凉白开喷了出来。百分之二十,听起来没什么,木雕行或者玉雕行里都有这样的规矩。但问题是周振山这批料子价值太高了,最少两千万的料钱,百分之二十就是四百万。
四百万呐!
就是那些赫赫有名的木雕师都没有这么高的身价吧?
而且看料算工只是规矩之一,并不是硬性规矩。而且计算工钱的时候,还要看工匠的名气、技艺以及身价等因素,徐景行这样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
再一琢磨,周振山找他做这个活儿本来就很奇怪,又舍得给他这么高的工钱,图什么?
是鱼饵还是施舍?
如果是鱼饵,他肯定不会接受,甚至宁可放弃这个活儿;如果是施舍,他同样不愿意接受,他是手艺人,不是乞丐,他接受同情,但不接受施舍。
因此他一听到周振山这话,便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周先生,如果你坚持,那我只有放弃这笔生意,我希望这只是单纯的一笔生意,而不掺杂其他无关的东西。”
周振山沉默片刻,沉声答道:“好,那你说个价吧。”
徐景行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就按照刘大胖子的标准来,基本工钱是八万,设计费是五万,但是他那个料有工人帮忙切,而你这里需要我亲自动手,小叶紫檀的硬度又比科檀高,比较费工,同时你要做的家具数量比较多,所以工钱需要提一提,最低十五万;至于设计,因为是我自己原创,所以费用肯定要高一些,按照我自己的标准来,最低十万,再加上机器、刀具的折旧费等零散费用,最少二十五,最多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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