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受苦的,几千年也不过一瞬,不必自责,起来罢。”
甄远亭注视着恒朗道人,微显笑意,摸了摸不多的几根胡须,“呵呵,三千七百年过去了,你还能回来,实在让我太意外了,恒朗,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肉身又去了哪里啦?”
恒朗道人缓缓抬起身,孩童似的抹了抹脸,泣道,“弟子无能,早在两千多年前肉身就已衰亡,只余元神苟延残喘,不肯殒灭,只想要回归蜀山再见师尊完成过去的承诺,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遇到了这位周舒道友……”
他向边上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不觉愕了一愕。
甄远亭看向远处,温声道,“他下去了。”
山脚处,一个人影正往灵桥里走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正是周舒,他并不想参与其中,也不想让人误会他觊觎天道法宝。
恒朗道人微微一滞,“周舒道友真是好人,若不是他,弟子真的很难再见到师尊。”
甄远亭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是哪个宗门调教出来的?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定力,只怕现在的蜀山没几个能比吧。”
“自立的宗门,”恒朗道人看向甄远亭,笑了笑道,“师尊又起爱才之心了?”
“呵呵,看起来他有玄心资质,如果能加入蜀山也是极好,不过是自立宗门那便罢了,”甄远亭微笑点头,转向恒朗道人,面色忽地严正了许多,“恒朗,我给你的东西,你没有丢失罢?”
恒朗道人连声道,“弟子不敢,就算元身俱灭也绝不敢弄丢师尊借给我的法宝。”
“不用如此,我知你比天朗懂事得多,要不然也不会把天遁镜交给你了,”甄远亭轻轻点头,显出许多欣慰,“那它现在在何处,你带我去,不管多远都要找回来交与宗门,消除我们师徒多年的罪孽,让天朗不再背着骂名。”
“嗯。”
恒朗道人点了点头,“禀告师尊,一点也不远,其实天遁镜就在蜀山周围。”
甄远亭愣了愣,“在蜀山周围,你没有带走它?”
“请师尊恕罪,”恒朗道人伏在地上,低声道,“师命难违,弟子也不是有意欺瞒师尊,只是弟子遭受封心之刑,唯恐不能保护天遁镜,万一丢失又会给师尊带来罪责,给蜀山带来不可挽回的麻烦,所以离开蜀山后,弟子就把天遁镜藏在了蜀山附近的一个隐密处,用阵法牢牢保护着……”
“你根本没有带走天遁镜……”
甄远亭凝视着恒朗道人,不自觉的一声长叹,“难怪你不到千年就肉身衰亡,唉,恒朗,你怎么总是为别人考虑,你错了啊,若有天遁镜在手,你何至于如此短命?”
“师尊不也是么?”
恒朗道人抬起头来,注视着甄远亭,正声道,“弟子的一切都是跟师尊学的,无论修道还是做人,弟子都愿意跟随师尊,永不后悔。”
甄远亭面色一滞,却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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