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甘城南部的悬崖瀑布发现的,上山的樵夫瞧见路上的衣物,顺着下河的路,正瞧见尸体撞在暗礁上。
一路上杂乱不堪,残枝败叶,像是匆忙丢下去,便急忙离开。
樵夫起先以为有那富家的公子再来此处寻欢作乐,转念一想,此去山崖下虽说不远,但也不易,山间阴凉,衣物又怎会丢于崖岸。
官府的捕快立马将尸体抬上了岸,一再确认,是丢失的男娃无疑了。
这娃娃手脚已被敲断,且经过这凉水浸泡,已是浮肿不堪,捕快翻其身时,肚里空无一物,像是被一柄大刀给剖开,取走了内脏。
“莫不是食人的妖怪?”那樵夫探头瞧见。
“切莫胡言乱语,老人家,另一句尸体在何处?”捕头抬手,示意下属前去禀报。
“瞧见没?此河由西南绕着甘城去了西北,约莫是到西关口去了,我在下面拾柴火时,瞧见一赤身裸体的人漂在面上,我那同乡应该给捞了上来。”
樵夫领着众人往下游走去。
同乡已将那尸体放在一块青石上,尸体盖着块蓑衣。
“确是师爷的闺女……”。
女尸较比男尸来讲较完整些,除掉身上的淤青,下体的浮肿,并未受到更残忍的待遇。
师爷与伯韫已是到了现场,一路上,两人似丢了三魂七魄,憔悴不堪。
当二人亲眼见到儿女惨死的样子,当即相拥痛哭不已。师爷上了年岁,不过一会,已然是晕倒在地。伯韫抱着堂青的尸体,愤怒,悲哀,在这崖间交错传开。
杀人如麻的将军也会有失声痛哭的模样。
捕头命人将尸体送往官府上,接着找人照看师爷,随即搀扶着四肢无力,瘫痪似的伯韫。
“节哀。”
伯韫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想来是亡命的匪徒做的,路上或是节外生枝,出了岔子,将两具尸体丢在此处。韫兄在阳关可有仇人?或是早年间得罪过何人?如此残忍的手法,确不像是无冤无仇之人可做。”
捕头递上了官牌,上面仅刻着个“殷”字。
殷捕头此一番言语,似戳痛了伯韫的心脏。前朝旧臣,亦是上阵杀敌的将军,自是得得罪不少官宦匪徒,但乱世已过,魏国早早的埋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自己在这阳关城独善其身这么些日子,也从未得罪过一个市井百姓,何谈的仇人?
“偏偏是个孩子。”伯韫盯着殷捕头,“如此残忍的对待两个娃娃,如此残忍……”。
“你我皆是沙场活下来的人,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韫兄的心情,鄙人确能理解,只是这令郎不像是被敲打致死。”
“你作何想法?”伯韫紧盯着殷捕头。
“依在下看来,外伤更像是在死亡以后做出来的,令郎的脸上似乎并没有被伤害时痛苦的表情。或许是毒死,憋死,淹死之类。”
伯韫面色暗沉,匪徒皆是些砍人如杀鸡的畜生,怎会使得下毒这些手段来多此一举。
“韫兄,令郎我已派人送往官府,待京城下来的大夫,细细查看一番,你先回府上歇息吧,按照大魏国的律法,杀人诛心,必定是血债血偿的,此等匪患,定除!”。
伯韫作揖:“谢过。”
殷捕头吩咐人马再送伯韫一程,留下他与衙门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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