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不明白。
自然是不明白的。
帝君对皇后用情至深,而照秦筝的意思,这陆廉贞竟是帝君的孩子——太后原来并不觉得,可经秦筝这样一点拨,却是有些豁然开朗。可这豁然开朗之后,却是更大的疑惑,那若是这个样子,这陆廉贞岂又是何人所生呢?
——皇后吗?
若是皇后有所出,那断无他们三妃什么事情了。
帝君之所以会纳妃,也只是因为皇后身后无权无势,加之无子嗣而已。威逼利诱加之威胁皇后性命,这才勉勉强强纳了他们三个。
可……
帝君对陆廉贞,却是太好了,好到了几乎无法无天的地步,任由对方胡作非为却不加阻止——他对自己的孩子,都从未溺爱到这个地步……
“你这样说,可有什么凭证?”太后仍旧是不敢置信地问着。
“凭证?”秦筝眉眼一挑,看着那眼中含着祈希的太后,突然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是了,这世上但凡想要证明什么,总是要说出证据来的,太后虽是对此事信了七八分,但也终究在心里希望事实并非如此……
帝君竟要罢黜自己的三个孩子,来将皇位让给一个陆廉贞——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半响之后,沉默结束,而秦筝,却笑了。
“你笑什么?”太后不明所以问道。
“太后你明明心中有了答案,只是却依旧要讲究什么证据……这证据……”他的话,微微顿了一顿,又带上了一个钩,钩的人心里痒痒的,“这证据……我没有……”
此话一出,太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靖榕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并非她也觉得帝君想要将皇位传给陆廉贞——帝君终究是个明主,是个贤君,而陆廉贞可为刀,可为剑,却做不了那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他是一柄太锋利的凶器,伤到敌人的时候,也会将自己人伤到,唯有帝君那样贤明憨厚之主才可驾驭……若是他做了帝君,想来大赤便是一番天翻地覆了。
——此种蠢事,帝君是不会去做的。
可她也明白另一样宫廷秘辛。
陆廉贞的父亲陆子羽早年间乃是一位功高盖主的将军,若非因为当年为治疗陆廉贞病症,而将自己虎符交出,辞去大将军位子,如今哪里还有太后父亲的事情。
而这位陆子羽将军二十多岁时遇到了落魄的帝君与皇后,那一年帝后为其所救,也领略了他高超的技艺,便是将此人笼络到自己帐下,可哪知,此人心高气傲,不服管教,所以才被贬到了这穷乡僻壤——若是以他之才,便是做一个一国将军也未尝不可。
——陆廉贞这点脾气,倒是与陆子羽一模一样。
帝君劝,也劝不动。威逼利诱,也威逼利诱不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动,这一劝便劝了半月,未等到陆子羽动容,却是等来了一个决计想不到的人。
秦若愚的弟弟秦锐真逼宫上位,杀死了一干弟兄,却独独留下了秦若愚与帝君唯一一位长公主——黎湖公主,秦随云。
这位长公主从宫里遛了出来,千里追兄,追到了这里。
秦随云也是一向被娇宠惯了,人虽善良,可脾气却不小,驾着一匹火红的马从远处跑过来,倒仿佛一团烈火一样。
她看到秦若愚站在一个年轻小将旁边,便是快马加鞭跑到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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