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如今倒是越发有了一些“家”该有的模样。
靖榕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必然是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因为不知道会在这里呆的有多长时间——可能是一一月、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她才如此用心的去将这个院子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其实人的一辈子所谓的家,也不过是这个模样,一间可以容身,自己觉得不小的屋子,一个种着蔬果的院子,还有屋子里面住着一双人,最后一双人变成三个人……或是四个人……
虽然这里复合了靖榕对“家”的很多想象,只是少了一样。
——自由。
——若是没有自由,家还能算家吗?
这里乃是一个看起来像家的囚笼而已。
可是靖榕仍旧是如此认真的生活着——随遇而安,乃是陆廉贞教会他的另一件事情。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以惊讶,恐慌来做面对那个境地的第一个表情。因为这些心情是最没用的东西,非但不能帮助一分一毫,甚至会将你原有的理性全部消磨光。
而秦萧,也终于是被靖榕影响到了。
——他虽然故作镇定,可心里终究算是惴惴不安的。一个被贬的皇子,如今被囚禁起来,就仿佛笼子里的鸟,瓮中的鳖一样,只要秦筝动动手,他的性命便会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永远地陨落下去。
他心里的恐慌,乃是所有人都会得到的情绪,只是他身为皇族中人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加大气一些,可却也不可能做到不怕——更何况,他如今瞎了。
——而这眼睛,乃是被他至亲至爱之人封上的。
如今他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靖榕与他相处几日,从未说过一句鼓励的话,也从未说过什么让他放宽心之类的话——她只是将秦萧当做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的,不爱说话,不爱动弹的男子。她将那本来如死水一般的生活过的精彩起来。
而本来在那一滩死水里的秦萧,又如何能够不动容呢?
若是那时候,靖榕只是一味地鼓励对方、要对方坚强起来,不要伤心,想来此时秦萧早已经与靖榕决裂了。会是被鼓励,会是被安慰,乃是因为觉得对方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可秦萧却从不认为自己可怜。
而且,靖榕做的饭菜,很好吃。
男人的心,总是和胃有一点联系的。他们会因为喝酒而丧失理智,可喝酒的时候,却总是喜欢配一小碟花生米。
所谓米饭,在秦萧心中,不过是一个米饭应该有的样子。
可在靖榕的手中,却变成了粥,成了饭团,成了炒饭,成了泡饭,成了米糕……非但成了各色主食,甚至成了点心。
这倒并非陆廉贞要求,只是因为靖榕喜欢而已。
大约每一个怕饿的人,都会准备很多食物戴在身边,可对食物的味道也并非不会挑剔,靖榕怕饿,但同样也有一张易于挑剔的嘴,只是她的挑剔却磨练了她的厨艺——并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好的运气,遇到一个会为你一直煮饭的人,倒不如自己先学会这门手艺,便是走到哪里,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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