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影影绰绰在黄色沙子中的一片碧绿。
早晚之间,沙漠的温差总是很大的,白天的时候是汗流浃背的,到夜晚的时候,这刀子一样绵软的风便从细缝里面搜刮着皮肤……
“快到了快到了……”张老爹喊了一喊,“到了绿洲,点上篝火,再暖几壶酒,喝上一大口,这冷就不怕了。”
到底是做了半辈子商人的男人,还是懂一些诱人之道的。知道商队经历过沙匪之灾,又走了许久,半累般饿,多数都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如此一说,便有了望梅止渴的功效——仿佛真的已经喝到了酒一样,几个人的身子顿时暖了起来,加快了脚步。
连是靖榕,也不自觉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
——郝连城深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接下了系在自己腰间的水壶,递给了靖榕。只是靖榕结果之后,将水壶壶口打开后,却又将水壶递给了秦萧……
秦萧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得靖榕递给了他什么,他接过捏了一捏后,发现是水,便喝了起来。
——沙漠里的水宝贝的仿佛金子一样,他早已经渴的受不了了,只是他明白这个道理,才强自支撑着。
待秦萧喝了几口水后,他将水壶递给靖榕,靖榕刚要喝下,却只见一团黑影闪过,将她手中水壶打下……
“阿忆,将你的水壶给我。”郝连城深喊了一声之后,那名叫阿忆的少年将自己腰间满满当当的水壶丢给了郝连城深,“喝这壶吧,刚刚那壶水不好喝。”
郝连城深这样若无其事说道。
——可水哪有不好喝的道理。不过是他看到靖榕要喝秦萧喝过的水时,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将水打翻在地而已。
——这秦萧喝的水,若是靖榕喝了,那岂不是……
那是我的美人儿,我的妻子,其容他人染指。郝连城深在心中愤愤想着。这名叫阿忆的少年自从宅子出来以后,就没喝过水,且这水壶又是新的。
靖榕看着青年稚气的动作,分明想笑,可到最后,都还是忍住了。
……
待到来到这个沙漠之中第一个绿洲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沙漠的夜色里,没有一丝阴云,天气晴朗的仿佛一块黑色的布料,而这布料上画着点点的星光……
“很美吧。”郝连城深躺在靖榕身侧,嘴角叼着一株野草这样说道,“我也曾去过大赤,看过大赤的夜色,可大赤的夜色,似乎总是比不上胡国的夜色,而胡国的夜色,又比不上沙海之中的夜色……”
靖榕抬起头,看了看这无垠天空……
“确实很美。”她既没回答郝连城深的问题,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说出了这样的感叹而已。
“我以前想过的,若是再遇见你,一点要带你来看看大漠的风沙,还有大漠的夜色,虽然有噬人的可怕,但是她的广阔和无垠也同样让人赞叹——沙漠啊,终究是美多过于丑恶的。”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他说的没错。因为这片沙漠大赤和胡国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不敢轻而易举地去侵犯他人的国土。
——这片沙漠,与所有的沙漠都是一样的,但她却另有一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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