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暹的后军着急忙慌的追上贾穆的时候,大局基本已经稳定住了。
身边矗立着十名左右甲胄鲜明的汉子,贾穆立在当中,单手杵着腰间的宝剑,披风大氅,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队伍。
郝昭斜眼睨着李暹,嘴角的不屑一闪而过,此时的他已经有足够的硬气了,至少对上李暹的话,没有丝毫可惧。
跨马来到跟前,李暹瞧着一众人的模样,也是稍微愣神,随即翻身下马,面对这种情形,还是要懂得认清形势的。
“伯肃,此番你当居首功!”迈步靠近之时,率先出声向贾穆表彰起来。努力的挺着身子,李暹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勇武一些。
“诸位,在下李暹。”脸上挤出笑容,李暹笑呵呵的拱手与众校尉打起招呼。
默默矗立,贾穆微笑着看着李暹的行为没有出声。见李暹招呼,诸将并未表现的多热情,客气点的稍微抬了抬手示意一下,有的就直接视而不见,更有轻哼的扭头向一边看去。
如此表现,全然没有将李暹放在眼中。
吃着这份尴尬,李暹当下也不敢翻脸,讪笑的朝着颔首。此时,贾穆也主动抱拳出声:“中郎将一路辛苦,吾等先行入帐再说!”
“唔!入帐再叙!”顺着台阶,李暹便接了上去。
闻言,众人也没有多言,纷纷转身朝着大帐行去。途中李暹隐隐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他的三千人对于眼下的贾穆来说,似乎有些无关痛痒了。
于是在这种局势下,二人之间的宾主关系,或许又需要重新定义了。
“中郎将,请上座?”面带微笑,众人入帐后,贾穆扭头看着李暹询问。
“此乃伯肃大帐,岂有我端居首位之理。”自顾寻向左首位,见李暹矗立之后,贾穆才缓缓向上首位而去。
贾穆坐下,众人各自落座。没有多少繁杂的仪式,西凉军中早行军之时,早已习惯了胡凳商议。待众人坐定后,贾穆也环视了一圈,朗声开口。
“诸位皆是行伍之人,贾穆时下也有话直说了。诸位以为接下来面对大司马的攻伐,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话音落地,众人的面色各异。相较于刚刚从郭汜麾下归顺过来的诸将,李暹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作为李傕的嫡系人马,李暹忽然觉得此时与这群人混迹在一起,似乎并没有多少好处。
这一瞬间,李暹又对自己方才的行为开始反思了,眼前着群人不过是残兵败将,为何他隶属于李傕嫡系的中郎将,要对他们假以颜色?
神情变幻不定,李暹正想着如何突破这种氛围,夺取贾穆手中权力。
贾穆的问题然砸向了他。
“中郎将以为吾等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大司马?”
愣神的瞬间,李暹已经思量的差不多了,环顾帐内众人,李暹震声道:“如今郭车骑虽身死,但我等西凉儿郎皆为精壮。暹以为断不能就此沉沦!
时下,李将军贵为朝廷大司马,乃我西凉军中第一人。吾等归顺与他,定能获得应有的待遇!”
“哼!”冷哼一声,一校尉出言道:“说的倒是轻巧,李傕独子死在潼关下,如此仇恨,恐怕他恨不得让我等尽皆陪葬去呢!”
校尉冷声说出了时下,众人都心中顾忌的事情。除非走投无路,但凡有一丝退路他们也不会硬着头皮去向李傕苟求活命。
面色沉重,李暹也明白这群人的难处,否则当初也不会生出收编他们的想法。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让贾穆捷足先登了一步,目光看向贾穆,李暹仿佛觉得这个烂摊子并不需要他来做。
见李暹看向贾穆,众人校尉也都看向了贾穆。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当下,那名粗犷校尉再次道:“公子,如今吾等慕贾公之名,方才聚拢到你的麾下。眼下,你还需与我等思虑一个完全之策方为妥当!”
“不知贾公可曾授予公子和计策应对此事!”
局势悄然紧张。
心中暗自一苦,先前利用贾诩之名聚拢流兵,也只是郝昭临时起意,时下的他又哪里还有什么妙计。
然而此时却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怯懦,否则恐怕会立即引起哗变。深吸一口气,贾穆沉吟一下真准备开口,却忽然被人打断了。
“贾公子定然是得了文和公妙计了,然而之所以为妙计就妙在出其不意。眼下大帐军营中人多嘴杂,不如诸位先行散去,只需稳定麾下,听从后续调遣,彼时贾公子定能还诸位一个锦绣前程。”
身着儒袍虽绑腕束腰类武人装束,但在大帐之中,却依旧显得格外突出。杨修随着李暹一同入帐的时候,贾穆也不便出声阻拦。
“你乃何人?”瞧着文士装扮,武夫们虽是嗤鼻却不敢轻慢。
“在下弘农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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