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
三年丁忧的艰苦生活,已被九岁的万朝云甩在身后,曾经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小女娃,终是长到伶俐机敏这个阶段。
自然,婴儿肥的小脸,还尚有稚气,不过精致五官已可见端庄温婉,以及那眉宇间的英气。
山没少上的同时,书也没少念,尤其是五味居送来红利后,万澈斥资买了名贵瑶琴,她随温氏苦学两年,已勉强能入耳。
“姑娘,今日三姑娘出门子呢,您不去送吗?”柳眉边收拾要带去螭南县的衣裳边问。
万朝云将京城寄来的信叠好放入老夫人给的那个小檀木盒子里,淡淡道:“三姐姐那般骄傲的人,不会喜欢别人看到她落魄的样子,我就不去了。”
“可是三姑娘那五百两嫁妆是您借给四公子的,您不说,三姑娘都不知道。”柳眉替自己家主子不值,自从第一次收香料挣银子后,那几房每年都收,然后死皮赖脸的拿去五味居卖,五味居看在姑娘的面子上照单全收了,可那几房却半分不记好。
“我要她知道我的好做什么?四哥知道就行了,难不成爹娘还允许我跟一个妾论亲戚?”万朝云还记得父亲每每提起万朝英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她若没冲动,往后两年有的是办法解决。
柳眉闻言点点头,理好像是这么个理。
“我外祖父养了两年的十八学士你可得仔细着点,碰掉半片叶子,老爷子非得打你手心不可。”
柳眉闻言不敢多话,吐吐舌去捣鼓那十八学士去了。
捣鼓半天,又跑回来,苦着脸道:“姑娘,奴婢舍不得那坛酸菜,还没吃完呢。”越发秀色可餐的俏丫头满心都是吃。
饥年过后,这两年都是大丰收,五味居的生意特别红火,万朝云也没少挣银子,是以万澈上任前,便在螭南县买了个小院,好些东西都已搬过去,唯独一些坛坛罐罐搬运不便。
“送给翠婶吧,上次翠婶在田里捉到几条黄鳝,给周嬷嬷煮粥了,你把酸菜给她,当回礼。”
万朝云迫不及待想要去螭南县,哪里还在乎那些坛坛罐罐。
螭南县是个难啃的地方,三年过去了,愣是没人顶替万澈的位置,螭南县知县倒是换了一个,可新县令到任后,把门一关,开始懒政。
万家因为万全的事,名声扫地,如果不挑场硬仗打翻不过身来,螭南县刚好能作为垫脚石。
得知万澈要去螭南县走马上任,万慎与万通决定在老宅给他摆一桌,可万朝英偏巧在这个时候去刘家,万澈想起那日两位兄长的嘴脸,一怒之下便拒绝了。
万慎与万通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我又不是稚儿,分得清是非黑白,两位哥哥的行事作风恕弟弟不敢苟同!若两位哥哥日后还这般无底线,恕弟弟我再不敢跟两位哥哥来往!”
万澈硬气的丢下话,拂袖而去。
得知三兄弟又吵架,祝氏开心坏了,午饭的时候美滋滋的斟了二两酒,“这万家呀,将来怕是你五弟更有出息,上次他拒绝咱们维哥儿,我气闷了一阵子,现在也想开了,五弟和五弟妹也没个儿子,咱们康哥儿没比云姐儿大多少,你去找五弟说说,让他跟在五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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