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巢中雏鸟,鄢列面部的线条出奇柔和,他放轻了声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它们送给你。”
挽兮笑逐颜开。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但那蛋壳上金红的火焰纹路太吸引眼球了,而且这群小家伙,还是挺可爱的。
挽兮从前没养过小动物,但她现在被鄢列一撩拨,陡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自此,她每天都跑去照看这群雏鸟,乐此不疲。
这天下午,鄢列接到了一封来自外面的传信,不过他没把内容告诉挽兮。
到了深夜,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雷鸣,蛇形的闪电就像要把山谷劈作深渊。
哗啦一下,倾盆大雨。
茅屋里头,挽兮正躺在她用干草垛铺成的小床上,好梦正酣,近来生活过于松懈,听见雷鸣她也只翻了个身。
睡着睡着,她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海里,手一摸,底下全是水。
这感觉异常真实,让她恍然清醒过来。
“糟了!”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下咯噔一沉——
成线状的水流已经通过茅草搭就的简易屋顶,再无遮蔽地瓢泼而下。
挽兮翻身而起的动作快如疾风,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去把桌上的起居注收起来,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有几本书册已经被雨水打湿,墨迹晕作一团,看不真切原来的字了。
她欲哭无泪。
才把起居注收好,她便又想起了外头老树上的一窝雏鸟,近来它们虽然已经长出了稀疏的毛发,但在这狂风暴雨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推开门,她拔腿就往密集的雨帘里冲,反正全身的衣服早就湿透了,也不差这些雨水了。
大雨中,那窝雏鸟正缩在一处,瑟瑟发抖,挽兮见了,心疼地把鸟巢从树上拆了下来,抱在怀中给它尽量挡住风雨,才拼命往回跑。
此刻她的茅屋已经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千疮百孔。
这茅屋显然是不能再住了,夜还长,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她该如何是好?
挽兮只犹豫了一下,当即做了个决定,顶着风雨,她爬上了隔壁这颗参天大树。
“鄢列!”
好不容易爬到鄢列的小楼门前,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秋夜雨寒,全身湿透地站在雨中吹了那么久风,挽兮搓了搓手臂,也感觉到了那股渗入皮肤的寒冷。
她怀里,鸟巢中的雏鸟们就更甚了,连偶尔的鸣叫,都显得那么的弱小与无助。
小楼的门很快被打开,鄢列一身中衣,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扫了她一眼。
姑娘微微佝偻着腰,护着怀中的一窝小鸟儿,雨水正顺着她湿透的黑发,淅淅沥沥地不住流下。
“进来。”他侧身让出了通道。
挽兮三步并作两步,蹦跳着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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