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慌张地往后退,但是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站在桥边,结果被水边台石绊倒,整个身体即将倒向水中。
在这一瞬间,司马澄长臂一声,利落地抓住了悕雪的手腕,身体却依旧像挺拔如孤松傲然独立,神情安然如故,轻松地将悕雪揽到岸边。
悕雪只觉得自己像风中的柳絮,被司马澄这样一拉扯,好像要撞上他的胸口,于是急忙要挣脱他的手,然后悕雪这反抗,司马澄不禁地添多了一份力,原本可以正好让眼前之人站定,结果,悕雪就这样,死死地撞上司马澄的胸膛。
脸庞再次触碰到男子的褒衣上,悕雪不禁脸上一热,赶紧挣脱了司马澄的手,捂住脸,转身背对着司马澄。
司马澄见她已经站定,这次便没有勉强,顺势松开了手,然而一阵和风悄然钻过那停留在空中的指尖缝隙,司马澄怔住,一会儿又自然地将手放下。
悕雪顿了一会,见他没说话,但也没觉得他已经离开,终于感到脸上的热度已经渐渐冷却,又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恰好看到了放在衣襟里的信,偷偷扭头窥见了他一眼。
司马澄如从前,悕雪第一次在午宴上看到的样子,闭目迎风,青丝绕弄。
这次两人靠得更近,悕雪也看得更为真切,鼻如悬胆而凤眸微挑、羽睫卷卷,薄唇不染而朱,轮廓虽不及容倾深刻,但却与这温润的五官相得益彰。
悕雪隐隐觉得两人似乎有几分相似,但若没见过容倾的人,也定不会将两者联系起来。不过,司马澄气质潇洒从容,还透着一丝丝慵懒,与容倾相去甚远,更像是大豫的男子。
悕雪见司马澄的睫眸微微颤动,以为他睁开眼睛,连忙低下头,心中窃喜没被发现,但司马澄的一句“倾儿姑娘,可看够了?”让悕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悕雪吓得赶紧跪下,俯身,生怕再惹怒了这位“祖宗”。
“此时你我不再是主仆,倾儿姑娘不必多礼”司马澄语调轻松,言闭,亲自倾身将悕雪扶起来。
司马澄的手碰到了悕雪的胳膊的瞬间,这种肢体触碰让悕雪微微一颤,司马澄的反常让悕雪疑惑不解,虽然起身,但悕雪仍然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他。
司马澄似乎察觉到了悕雪的异样,便自顾自地说起自己来,他午后请采莲人带他在湖中泛舟赏莲,刚刚在不远处上岸,经过这石桥时正好看见了她,便走了过来。
司马澄的解释简明清晰,悕雪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瞬间了然于心,但悕雪对于司马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反而更加无法释怀了,他什么时候会如此温柔体贴,对一个下人娓娓道来?
无非,她现在是个女人。
悕雪想到这里,不由得悄悄退后一步。
司马澄毫不介意,竟主动上前了一步,两人靠得更近了。
悕雪慌慌张张,连忙俯身拱手,同时又趁机退了一步,司马澄不禁蹙眉。
“倾儿姑娘你在躲我?”司马澄问。
悕雪慌乱,不知如何解释。
“而且你一个女儿家,为什么要对我行拱手礼。”
悕雪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她早已习惯自己男子的身份,此刻行礼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停在那里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在大豫,女子多行常礼,拱手礼是男子间才用的礼仪。
“抬起头来。”司马澄的语气瞬间冷峻如冰。
悕雪撇嘴,午膳时好不容易蒙混了过去,就差递上情笺这最后一步,她怎么又栽在了司马澄手上,她真是痛恨自己的愚笨。
悕雪稍微挪动步子,调整成女子的常礼态,用最快的速度从衣襟里拿出情笺双手奉上。
拿出情笺后,悕雪忍不住多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她无地自容,把头埋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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