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这是昨日待太后娘娘回宫之后,禁卫军们清理现场的时拾到的箭……”司马澄朝悕雪拱手说道。
司马烈听闻,眉头紧蹙,那天方绪明明已经说过,他在车队进城之后就立马去回收这支箭却未果,他的动作肯定比禁卫军快,司马烈不禁攒起了拳头。
“臣见此箭制作精巧,便特意去查阅书卷,刮开直木上的漆色后才发现,此箭的箭干用了黑黄檀作为直木,而黑黄檀,只在大豫的南方少出地方出产,十分名贵,而且此木因为料棕眼稀少,肌理紧密,油质厚重,也是数一数二的硬材,所以力量极强,使用过程中也不易折断。”
一旁的祖狄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他接着司马澄的话说道:
“而且,此箭的箭镞是三翼镞,镞头的长度、弧度、角度、重量几乎完全一样,可见工艺之精细,从箭镞上的纹路来看,这块钢材至少经过十次以上的反复淬火,才能形成这一的纹路与光泽,在箭镞中算是千锤百炼了。”
不懂兵器制法的文臣面面相觑,而了然于心的武将们,脸色都沉了下来。
先不说那木料不易获得,战乱七年以来,早就耗尽了国库的钱财,也根本召集不来技艺精湛的工匠前来制箭。
所以,哪怕是皇家的军队所用之箭,也不会耗费此等珍材,聚万人之力。
“臣听闻陛下回宫车队遇袭之事,觉得可能与此箭有关,才将此呈上。”司马澄娓娓道来。
大豫初年,先皇为了安抚宗族大肆封王,司马烈是平州王,而司马璟是益州王,各地封王都有一定数量,可以自由支配的军队,后来贾后掌权,为了获得封王们的支持,直接将制造兵器的权力下放于封王,结果就已发不可收拾。
众臣莫言不语,悕雪却故作轻松的模样,说道:
“那还真是支好箭……”
祖狄蹙紧了眉头,此事攸关性命,难道小皇帝只会感叹这箭做得好?!他十分不满,瞥眼看了殿前的两位王爷,“哼”了一声,说道:
“陛下,整个大豫,只有宫廷和王府有权制造兵器,射向陛下的箭自然不可能出自宫里,那么就只有可能出自王府!”
祖狄声如洪钟震惊了整个朝堂,他直言不讳,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司马烈、司马璟、司马赫三人。
司马赫虽是王爷,但他对政治军事不关心,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整备,这事群臣皆知,所以也算是跟这事撇清了关系,这样以来,就只剩下司马烈和司马璟两人。
“回禀殿下,此箭并非出自璟王府。”司马璟俯身跪下,为自己辩解道。司马烈见状,虽然有些勉强,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着跪下,冷言说道:
“此事与烈王府无关。”
悕雪见状,好似在思忖着什么,然后朝司马澄看去,问道:
“澄世子,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其实这箭除了直木和箭镞之外,臣还发现此箭有一处十分难得的地方。”司马澄拱手道,悕雪听闻,露出好奇的模样,催促道:
“是什么?你细细说来。”
“便是这直木后的箭羽。”
司马烈脸上掠过一丝难色,他为培养方绪成为大豫第一弓箭手,特意用了最硬的木料,最好的工艺制作了专属于他的弓箭,箭上的箭羽也自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用了栖息在平州封地水鸟的翅翎作为箭羽,这种鸟儿的羽毛不仅耐水浸,而且轻巧,形状规整,司马烈曾以此引以为傲。
“这箭羽十分特殊,是出自平州的一种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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