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正是中午,天光大亮,庆幸之余也是焦急难耐。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张瀛山救母心切,抬步便要往外走,只听得身后,“哎”的喊一声。
原来是妻子秀清在后面叫住他,张瀛山一回头,怀里被塞了一个物件,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捆红线。
“此行凶险,你孤身一人无人接应,不放将这红线系在船头,另一头拿在手里,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事成之后就算顺藤摸瓜也能返回船上,多多少少的也有个照应,不至于迷路,线上浸的朱砂乃是辟邪之物,定能保你平安归来。”
张瀛山心急如焚,也没仔细听,草草地将红线往怀里一揣,胡乱答应了一声,转头便迈步出了大门。
夜到子时,月朗星稀,斗大的月亮照的胶东大地如同白昼一般,
老话说得好,明灯不是人,明月不独行,常走夜路没有不碰见鬼的。
可张瀛山长这么大,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怕字。
一心着急到码头驾船出海,只顾低头赶路,“嘭”地一声迎头撞上一位。
只见眼前这位五十上下,衣着考究,但那衣服的样式却显得很古老,脸色惨白发青,如同白纸一般,可唯独两个脸蛋处各有一抹鲜红,冷冷的月光往脸上一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诞与诡异。
“哟呵,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怎么这么着急投胎去呢。”
那人说罢,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瀛山看,看的张瀛山心里直发毛,
可奈何自己有错在先,便拱手客气道:
“对不起老人家,晚辈着急赶路脚底下没长眼,冲撞了您,您多担待。”
“哼,这还像句人话,老朽不和你一般见识。”说完抬手一指,“小子,我看你衣着很新,怕是刚死没几天吧?”
张瀛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呢,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可没死啊,这老头这么问自己,莫非……
想到此节,张瀛山冷汗都下来了,索性顺着他的话茬说道:
“您老人家慧眼如炬明朝秋毫,晚辈确实刚死三天。”
一听此言老头微微颔首,看样子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
“那这深更半夜的,你急匆匆的要到哪里去?”
张瀛山撒谎道,“晚辈听说那瀛海当中有一个去处,名叫鸡鸣岛,每到半夜时分是岛上的集市,卖的东西是应有尽有,为人时不敢前去,现在死了就想去长长见识。”边说着话边拿眼睛上下打量老头。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活着的时候胆子小,死后倒不是个胆小鬼!”
那老头儿见张瀛山对他说话极为尊敬,又处处以前辈相称,不由地飘飘然起来,又厉声问道:
“我恰好也要去集市上逛一逛,你与我同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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