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进了院门,只见一具男尸悬挂在院中的石榴树上,早已死去多时,从衣着辨认正是张瀛山的父亲老张员外,
张瀛山见此情形不由仰天一声哀嚎,声音如同受了伤的猛兽。
强打起精神,继续寻找母亲与秀清的下落,好在正屋还未被冲垮,
张瀛山心中默念老天爷保佑,但愿她母女二人平安无事。伸手推房门竟没有推动,用力向外一拉,只听得“唰”的一声,屋里还未退去的洪水冲着几具泡的肿胀发白的尸体破门而出,张瀛山一个趔趄,站起身来一看,不由悲从中来失声痛哭,只见那尸体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老母亲、秀清和几个家奴院工。
秀清怀胎三月腹部略微鼓出,此时也是一尸两命,未出世的孩子也已胎死腹中,张瀛山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肝胆俱裂。
这时,就听门外有人喊,
“瀛山哥,你在家吗?!”
听声音十分熟悉,说话的语气也极为轻快,似乎尽管周围遍地狼藉,此人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只听得噔噔噔脚步声音,那人已迈步进了庭院,
张瀛山抬头一看,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与他在九顶铁槎山上结义,然后并肩去海中寻砗磲取明珠的——有福。
此时有福神采奕奕,整个人显的精神焕发,张瀛山正怀抱秀清的尸身失声痛哭,有福竟完全视而不见,撇着大嘴将刚在院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瀛山哥,您在家吗?!”
语气暧昧甜腻,嗡嗡作响,似乎是从蜜罐中发出的一般。
再看有福脸色惨白,笑容阴森诡异,满脸的淫邪之态,竟与那鸡鸣岛上的银达子有十分的神似。
张瀛山心里咯噔一声,莫非那银达子的鬼魂并非是徐谱幻化而出,而是确有其人?
而有福在船上时早已被银达子上了身,难怪在出水换气时,见他行为怪异神色慌张。
莫非是为了报我将他化作牲畜变卖之仇,故意在我寻找到那千年砗磲之后加以阻挠,为的就是引得海气失衡海啸滔天,将胶东城毁于一旦,使得城破家亡,我的血肉至亲命丧黄泉?
思虑至此,张瀛山杀心顿起,将手按在自己随身的分水短刃上,唰地一声拔出,出手干净利索迅捷如电,对准有福的脖颈手起刀落,
只听得“咕噜”一声,血溅三尺,有福的人头当场落地,在地上兀自滚了几圈,两只眼睛死不瞑目,仍直勾勾地盯着张瀛山,两边嘴角却仍轻微上扬,神色好似是在嘲讽,惨白的脸色溅上鲜红的血迹,透着莫名的恐怖与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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