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宝大药房一楼大厅里的人此时看向陆遥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
甚至连附近一些原本路过的人听说这里面有人治死了人,都纷纷朝着里面挤了进来,脖子伸的长长的,就像是一个个刚刚破壳而出的丑小鸭一样,紧紧的盯着坐在人群中间的陆遥几人。
一时之间风言风语满天飞,有些人脑洞大开,说出的一些词句简直比之各大报社也是不遑多让。
“三宝大药房沽名钓誉,让一个高中生参与救人,结果一命呜呼……”
“三宝大药房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瞬间从神坛跌入深渊……”
“流传千年的针灸术变成了催命符……”
“……”
“让一让,让一让,家属来了!”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原本吵闹的大厅安静了几分。
所有的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条通往人群中间的通道瞬间就被默默的让了出来。
这也是多少年来围观的吃瓜群众之间形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可以围观,可以起哄,但是一定不能和事件扯上任何的关系。
一个穿着一身佣人围裙的中年妇女,急急忙忙的朝着人群中间老人所在的方向快速跑去。
方京华看到来人的时候,心里暗惊一声:“怎么是她!”
陆遥也看到这个中年妇女的模样,他那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显然这个女人他也认识。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中年妇女挤进人群后,视线一直盯着躺在那里身上扎满了银针父亲,没有注意到周围其他的人。
“秋姨,你不要哭了,大爷现在虽然昏迷了,但是他依旧可以隐约听到你的声音,你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对于他的身体恢复没什么好处的,相反的害处极多。”陆遥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中年妇女听到陆遥的声音后,才注意到父亲身边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上一次自己去小区门口接过的林嘉仪的同学陆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但是听了他的话,秋姨还是强忍住了哭声,哽咽着问道:“小陆,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怎么会这样?”
“秋姨,大爷只是一时心急,气血攻心导致血压突然升高,脑部出现脑溢血的症状,我已经施了几针,应该要不了几分钟就可以醒来了。”陆遥笑着说道:“等他醒来以后,再送他去医院吧!”
虽然这只是秋姨第二次见到陆遥,但是陆遥的笑容就仿佛是魔力一样,深深的让她充满了信任。
那种舒服的信任感让她原本一团乱麻的心绪逐渐地放松下来。
“放心吧,秋姨,有我在,令尊一定不会有事的。”方京华看着蹲坐在陆遥身边的秋姨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方总,您也在这呢,刚才真是失礼了,让您见笑了!”秋姨在林远道家见过方京华,知道此人乃是双塔市首富,手段通天,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那颗大石头也算是更加落地了。
从秋姨进门的一瞬间,方京华就认出了这个中年妇女,知道她是市委书记林远道家的女佣。
虽然人们常说,政府领导人门口的狗都要比常人高上一等,可是这个道理并不适用于方京华这种身份的人。
唯一能够让方京华放下架子去和这个市委书记家的女佣多说几句话的原因是他亲眼所见的一些小事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有几次,方京华和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等双塔市政界和商界的朋友去林远道家里拜访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市委书记林远道对他的这个女佣十分的与众不同。
说话极为客气,即便是在外人面前,很多的家常琐事都会先征求秋姨的意见。
甚至林远道以及家人的假期行程也都是由秋姨代替他的首席秘书来安排的。
此时知道了这个犯病的老人竟然是秋姨的父亲,方京华的内心里简直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这种低概率的事情不仅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自己来到三宝大药房的节骨眼上,这让自己也要直接带上一份责任。
喜的是,陆遥这个愣头青竟然强出头替老人施针,而且有了之前胡医生的那番出了事情他顶着的言论,方京华的心里稍微的安定了一些。
这就是商人的两面性,如果用一句古代经常用到的话,那就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他既不想在事态恶化以后承担责任,还想再事情好转以后占有一丝功劳。
不远处的院长王光坤也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人,虽然并不认识秋姨,但是他却将方京华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此时的他吃不准秋姨的身份,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只是静观其变。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那个草包儿子王天一,却没有他那份阅历,看到这个女佣模样的妇女好像很相信陆遥的话后,愤愤不平的出言讥讽道:“真是一群土老帽,现在不信迷信改信学生了,真是可笑,到时候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你……”秋姨听到此话,抬头怒视王天一。
“看什么看,即便是老头今天死了,你作为他的女儿,也要赔偿我的几十万的钻戒,休想一死了之!”王天一依旧嚣张的说道。
秋姨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这么多年跟在林远道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此时通过三言两语也听明白了对方言语之间的意思,显然自己的父亲会这样,和对方是脱不了关系的,本准备起身和对方理论一番,却被身后的方京华抢了先机:“王广坤,看来你儿子今天是准备在我的三宝大药房闹事了,我不管你今天再说什么,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对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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