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袁宏准备转身离去,常欢忽将其叫住,他快步靠向袁宏,塞给了他一个薄薄的本子:“身为你的师叔,怎好意思不送你件告别礼。建议你以后多打开它看看,好在熟知对手的同时,也能认清自己。”
带着满腹疑惑,袁宏将本子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袁宏冷冷一笑,有意抬高声调:“我也没啥好东西赠你,只能送你一句小小的祝福。权大,架大,肚子大,口袋更大;手长,舌长,裙带长,好景不长。”
“你!”见袁宏敢当众大不逆,折损自己的威严,常欢气得青筋暴出,却又丝毫奈何不了他。
伴着一个万分潇洒的转身,袁宏哈哈大笑着走出门去。
收拾完行礼,袁宏走出了自己的寝房,还没走出三丈远,他忽又止步,回头凝望了一眼那陪伴自己长达五年多的老朋友。无语凝噎着,他挥了挥手,而后转身离开。
袁宏刚刚踏入山道,只见前方有两人正在驻足张望着他。他快步上前,笑着道:“哎呀,我还在奇怪呢,山匪咋盯上了我这个穷汉子,原来是大哥与四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袁宏竟还能开出玩笑,对此,司马泉微笑着摇了摇头,既有些无奈,又对他颇为欣赏。
“你敢骂我俩是土匪?我看你茅厕点灯,找死!”
南宫绪对着袁宏飞速打出一拳,却被袁宏以鬼神莫测的步伐轻松躲开。
“啧啧,四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点花拳绣腿就别拿出来显……”
袁宏的话还没说完,忽有一人从他的身后“沙沙沙”地跑了过来。脚步如此轻盈,俨如沙鸥吻湖面,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定是朱勇。
朱勇收下脚步,憨笑道:“哎呦,两位师兄比我还殷勤。”
南宫绪戏谑道:“老九,你跑来给六弟送行,等于公然反水,就不怕今后被顾西峰教训?”
朱勇微微耸了耸肩,显得十分平静:“管它呢,反正还有两个多月,我就学成下山了。以前经常受到蛊惑和挑唆,让我差点错过袁宏这位好哥们。他这次离开,也不知哪天再能相见,我要是不来送他一程,实在不像话。”
司马泉深表赞许地点了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九师弟你能这么想,我现在放心多了——对了,我先前听四弟说你的腿被打瘸了,现在看起来似乎已无大碍。”
朱勇闻疑,将实情说出。原来,他在学院内偶遇陆冰冰,被那陆冰冰莫名其妙地狠踢了几脚,正准备骂她,她已带着满满的成就感迅速离开。谁料,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腿竟能正常走路了。
得知这件事,袁宏忽对那陆冰冰产生了愈发浓厚的兴趣,暗忖道:外冷内热的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可像她这种又奇又怪的人,我倒是头一次见。嗬,相较于伪善,她这种伪恶的确有趣得多。
心中如此畅想着,蓦地,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身上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半晌他才面向众人道:“咦,允儿怎么没有来?”
南宫绪朗声一笑:“大伙儿准备摆一道饯行宴,与你话别。梁师妹身为鼎鼎大名的财神爷,怎能少得了她的参与,人家早就拉着我家小妹前往客栈预定位置了。”
袁宏闻言,欣然未语,他在心头暗道:人们常说,人走茶凉,而我落魄到了这般境地,大伙儿依旧关心着我,嗬,我这五年也算没有白活。
背对着半轮残阳,边说边笑,大伙儿一同来到“天来客栈”。六人纷纷入席,正准备碰杯,忽有一人道:“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回算是有口福了。”
袁宏循声望去,见是徐飞,站起身指着朱勇道:“别高兴得太早,也不看看谁在这儿。”
徐飞揉了揉眼,见袁宏所指之人是如假包换的朱勇,吓得撒腿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身怀凌风步绝技的朱勇,一眨眼的工夫,他被揪着耳朵提了回来。
“你小子跑个鸟,快来给你的老大们斟酒。”将徐飞推搡入座后,麒麟臂这才松开。
“朱师兄,不准欺负我表弟。”梁允儿嘴上这么说,自个儿却在偷偷笑。受到她的感染,南宫慧也漏齿而笑。
袁宏将酒壶挪到徐飞的身前,道:“在我们当中就数你最小,酒大帅应该由你来当。不过,在你就职之前,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见到朱勇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徐飞缩了缩脖子,扫视了一眼大伙儿,又瞄了一眼朱勇,战战兢兢道:“这个嘛,我可不可以不说?”
“不想说就别说啦,菜快凉了,赶快吃吧。”
不愧是亲表姐,见徐飞陷入窘境,梁允儿连忙帮其打掩护。
“嗨,小师妹,别的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但这一回绝对不行。我现在的好奇心实在太强,他要是不说,我会憋死的。”
袁宏自斟一碗酒,一口下肚后,催促徐飞赶快说。
徐飞眼珠子一转,指了指司马泉与南宫绪:“答案就在他们俩身上,我可已经说了,听不懂只能怪自己太笨,别再来为难我。嘿嘿,吃菜,快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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