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面具人使出了某种神秘的招式,在他的周围生起浓浓的红色烟雾。看来,他已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突生怯意,开始顾着逃跑了。
烟雾越来越浓,袁宏很难保证清晰的视野。然而在不知烟雾到底有没有毒性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追击。
将食、中二指放于眉前,待酿招完毕,他把双指纵向一划,对着烟雾中逐渐远去的模糊身影,阒然打出有影无形的一掌!
蓦地,狂风大作,云涌星隐,那一座座大风车的轮轴“吱呀呀”转动不止。随着若有若无的掌影扫向前方,地面上的碎石与纸屑全都腾空而起,就连河面上也骤升起三丈巨浪!
“啊!”
听到无比凄惨的叫声,袁宏已知晓,那面具人已被自己的寂然销魂掌击中了要害。
“嗨,小年轻就是厉害,一掌就把面具人给打趴下了!”
“哎,枉我学艺二十年,竟看不出年轻人最后那一下是什么招式。”
“你管它是什么招式,反正是很厉害的招式就对了。要不是拉不下这张老脸,我现在就去拜小神仙为师。小神仙实在是太神了!”
……
面对袁宏的出彩表现,广场上的看客要么大惊小怪,要么誉不绝口,现场一片嘈杂。
鉴于红彤彤的浓烟已被狂风吹散,袁宏这才比较放心地走到一动不动的面具人身前。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一心想要被我杀。你可知道,你输在了太过自信上。”
奄奄一息的面具人扭过脸来,面带痛苦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不想杀我,你只想抓我……抓我去见官,以此得知杀人案的幕后主使是谁。”
说着,他对袁宏苦苦一笑,尔后闭上了双眼,他微微抬起的胳膊也耷拉了下去。
没能从他那儿套出有关幕后主使的口风,袁宏异常失望。
他连忙对着面具人搜了搜身,仅仅搜出一张字条。
“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对于他这般的人,我见所未见。能从秘境中寻得出境方法的,世上寥寥可数,唯有他被我亲眼见证。当初在房顶上,我以为我能找出他的弱点,结果却暴漏在了他的耳边。他知道的太多,他想进一步知道的更多,我不得不选择杀他灭口,因为那个幕后主使对我有莫大恩情。”
袁宏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没想到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揉了揉微酸的鼻头,袁宏接着浏览了下去。
“有一种智慧叫扮猪吃虎,有一种聪资叫顿悟,还有一种聪慧叫才智碾压,无论对手有多强。符合前两个条件的人,终有被将计就计的一天,而符合后面条件的人,即使不遮掩锋芒,他也可以一路闪耀,走上人生之巅。不幸的是,我的对手偏偏是后者。当遇到这种对手,注定命运是悲凉的。”
看到这个地方,袁宏的眼角已有些模糊,他强咬着下唇,继续阅读了下去。
“在智慧被碾压的情形下,我唯一所能做的,便是利用可能的武学优势,斩杀他于学有大成的襁褓中。然而对于所谓的武学优势到底有多大,我的心里没有半本明账。这一次的追命任务,是真正意义上的九死一生。我做好了杀掉他的准备,同时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那一天我最需要的,是自信,是遮掩极端恐慌的自信。”
叹了一口气,袁宏心中五味杂陈,他硬着头皮看完了最后几句话:“如果能杀掉他,我将永久驱走那个心魔,从此步上人生更高峰。如果被他杀掉,我会含笑离开,因为我输给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潜力的男人。这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凄凉的无奈。假如最后被杀的是我,只希望我的尸体能够得到尊重。”
目视着咬舌自尽的面具人,袁宏忽发现自己竟有一丝同情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与自己之间根本就没有血海深仇。他本可以凭借功劳找他的主子邀赏,现在本可以活得有滋有味,可是他错了,他不该来杀人灭口,更不该选择了错误的对手。
他是一个恶人,一个手段残忍甚至卑鄙的恶人。同时,他也是个懂得讲恩义的性情中人。他想驱走心魔,证明了他的倔强与不屈,证明了他还有傲骨存身。
袁宏缓缓站起身来,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眼角……
就在此时,广场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威严的大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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