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该女子与袁宏擦肩而过时,袁宏忽大声道:“姑娘请留步!”
闻音,女子蓦然止步,并转回身来,问道:“有何贵干?”
袁宏趁机看了个仔细,发现女子戴着一个好似祭祀专用的面具。只因那面具很薄,且与人面部贴合得异常紧密,所以乍看起来倒像是人的面部本源。
他努力回忆起偶遇青面獠牙女的那场梦,脑海中重新浮现她那风姿绰约的背影以及随风飘飘的长发。
再看看眼前的女子,不仅头发要短了许多,就连身材也要矮上不少。这说明她与梦中的青面獠牙女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令他十分不解的是,既然她们并非同一个人,为何面部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差别,难道梦中的女子也佩戴着祭祀面具?
面带着微笑,袁宏问道:“请问姑娘,你所佩戴的面具是否从某个地方捡来的?”
女子撒泼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享有自己的东西?嗬,又是一个势利眼!”
见状,梁允儿立即上前,微笑着道:“这位姐姐莫要动怒。师兄他这么问,应该是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面具。他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袁宏万没想到,梁允儿竟如此深知自己的心思,远远超出了他曾对她的认知。由此可见,梁允儿的脑袋瓜是多么的灵光,她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她对袁宏的情绪体谅又是多么的不失时机。
见女子冷哼一声,袁宏抱拳致歉道:“姑娘莫生气,怪我刚才一时心急,没有把话说明白。实不相瞒,我行走江湖多时,却从来没有见过你所戴的那款面具。奇怪的是,我却曾在梦中见过这一款。正因此我才心生好奇。”
“呵,没想到你的梦还挺特别。告诉你,该款面具是我族自己打造的,在市面上你当然见不到——很抱歉,船只已经开始起锚,我不能再陪你们详聊,告辞!”
还没等袁宏向她打听有关长发女子的讯息,那女子已经快步走开,并登上了船只。
转眼间,船只离开了海岸,直朝远不见天际的大海深处驶去。
目送着孤帆远影,袁宏寻思道:那名女子所在的族会不会与梦中的长发女有着某种关系?如果没有关系,怎可能那么凑巧,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罕见面具?如果有关系,是不是意味着长发女并非什么梦魔?
轻吁一口气,他的思绪依旧:若长发女不是梦魔,又何来我被梦魔染上浊气之说?这是否意味着,当初我在失去清醒意识的情形下杀死顾西峰,另有未知的缘由?一直以来我都在纳闷梦魔为何不找我取回宝坠,如今再来看,这个想法极可能是多余的。
“师兄,为什么海边会这么冷?”身着薄衫的梁允儿身子直打颤,嘴唇差点变了色。
经她这么一提醒,袁宏发现的确如此。就算有临海的缘故在,也不可能冷得如此夸张。
就在他深感纳闷时,他的头顶上空飞过一群鸣叫不止的大雁。更引他注目的是,这些大雁的飞行方向是由北到南。
他不禁思忖道:难道现在是深秋时节?可我分明记得,当初我办喜宴时,是六月十五,正值季夏,怎会突然进入了深秋?
带着满腹疑惑,他把先知鸟唤醒,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知鸟告诉他,冥界一日人间一年,他与梁允儿在冥界待了三个时辰,在人间恰好时过三个月。
袁宏一阵恍然,感慨道,幸好只在冥界待了三个时辰,要是待上十多日,人间的局势岂不是要大变样。
抬头看了看天,扑入他眼帘的,是满天的朝霞与新升的红日。他很确信,当前正值清晨,脚下正是东海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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