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这个深受十年中毒之苦的徒弟,魏元武摇头叹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可有可无的蛛丝马迹,为师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会是这样的结果,宋万溪还是带着隐藏的失望对这个师父表示感谢:“师父,你受累了;以后就不用继续找了,就算找到了,杀了那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魏元武再叹一声:“苍天不公啊。”
能从这个师父口中听到如此四字的宋万溪已经是莫大欣慰,反过来安慰这个师父,师徒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如二十年前,魏元武见到十岁的宋万溪那般,只是那时候这孩子很是腼腆,如今洗尽铅华,虽没有建功立业,名扬天下,也算不负他二十年教诲。
当天中午,宋家大摆宴席,席间师徒二人宾主尽欢,刚恢复不胜酒力的宋万溪还是破例喝了好多杯。
魏元武是黄昏的时候离开的,他说他要去见几个故人。
玉海楼上三楼的雅座,早早的被人包下了。
桌上十几个青阳城的名菜一字摆开,本地有名的杏花酒放了一坛。
天黑的时候,楼上无人,只有掌柜的在一楼的门口眼巴巴的张望着,出手这么大方的客户,除了最近封侯的李家还真是少见。
小二无精打采的来来回回忙着并不多的事,掌柜的心思他不懂,什么李家,什么达官显贵,和他没什么关系。
马屁震天,笑容堆满脸的伺候,也不会让人家正眼瞧一眼他这玉海楼的小二,多给几两银钱都是莫大的赏赐了,难道还指望着人家的东风飞上枝头?
小二从不做不切实际的梦,官大官小,有钱没钱的他都一样伺候着,该笑就笑,过分的殷勤那是万万没有的。
掌柜的总骂他不会来事,没出息。
小二不以为意,爷爷那辈没本事,当爹的也是那样,到了他这一辈难道还能转运不成,何苦来哉。
辛苦点,按时拿着工钱,在这顶尖档次的玉海楼见见世面,日后不干了回家,也能和自己的一儿半女聊一聊那玉海楼上的繁华之事。
“三财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你没好处。还不精神点,今天晚上可是大客户,给我打起精神。”掌柜的开启了大嗓门,也不怕这个在这里干了好些年的不上进的小二脸红脖子粗的不服气,这小子脾气好,他还真看着顺眼、
吴三财不情愿的嘟囔,声音不高,也没看出他的不快:“掌柜的,谁啊?比那李家还牛?”
“你懂啥,封侯确实够厉害,可那名扬江湖的高人侠士才是真厉害,受人推崇不说,还能博得个好名声。”
吴三财哦了一声,声音依然很低:“掌柜的,到底是谁啊?”
“万松谷的钟万松听说过没有?”
吴三财终于恍然大悟,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眼前一亮,露出不一样的神采:“那个‘浩然正气在,万松鸣千古’的钟万松?”
掌柜的斜着眼,瞧着新鲜事那般的打趣道:“哟,看个书能把你憋出病来,还能整两句诗,没看出来啊,本事了啊。”
吴三财用手抓着后脑勺,憨憨一笑:“掌柜的你还不知道,小时候满大街唱呢,和那什么‘玉箫声声青城外,妖狼伏地频叩首’不一样嘛,谁都会来两句。”
掌柜的正要说话,正好从门口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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