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一点?
辛从筠能想象得到这所谓的深是多深,垂眸不说话,唯手指轻轻划过了他的掌心。
慕清时看着她垂眸沉默的模样,忍不住伸出左手来轻抚了抚她的脸庞,低语:“别担心了,真没事,有事的话我也出不了医院。”
辛从筠抿了抿唇角,轻点了下头表现自己不担心,然后问道:“你妈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慕清时提及朗香梅,神态和语气皆变得冷淡了起来。
他用了应该两字,辛从筠觉得这话是有问题的,好像并不确定朗香梅有事没,轻拧了上眉,“你出来的时候她怎么样?”
“还在手术,”慕清时并不隐瞒她,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说是伤及了心脏。”
辛从筠微愣得看着他,目光带着惊讶,“怎么会伤到心脏?”
慕清时语气还是淡淡的,“她拿了东西扎自己,所谓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顿了下,扯了扯嘴角,脸上皆是冷血,“她倒是比温缘聪明,血液更能让人震撼。”
辛从筠再次低头,目光还是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上,“你的手是因为这……”
“嗯,替她挡了第二回。”慕清时一脸平静,“我走时她还在手术中。”
朗香梅竟然伤得如此重,而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在医院守着,跑来给她送药,而且还是小擦伤这种微不足道的伤……
辛从筠心里五味杂陈,该高兴于她在他心目中排位如此高,但是朗香梅他到底是她母亲,这样扔下,不太妥当。
慕清时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募地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辛从筠倒不是这么觉得,轻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她终究是你的母亲,这样不好,下回别再这么扔下她不管了……”
“记不起来了,”慕清时眉眼间皆是疲惫和迷茫,“按理说,血浓于水,即便我记不起什么来,对她的感觉应该还是特别的吧,但是没有……感觉见着她,还远不如见着你来的熟悉亲切,而我也没在她身上感受到半点母爱。”
除了逼迫还是逼迫……她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也不会关心他这个儿子过得怎么样,她总是耳提面命,提醒着他做为慕家的人该做什么,该牺牲什么……
慕清时想起朗香梅这个母亲来,想着她做的一桩桩事来,唯一的感官便是烦躁及厌恶。
多可悲,他竟然厌恶自己的母亲。
慕清时薄唇轻抿,“我有时候在想,我可能不是她亲生的。”
辛从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轻声道:“别瞎说,你可是慕家唯一继承人……或许你们两的母子缘浅。”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她看新闻,见过扔下得病孩子不管不顾的父母,也见过不少不赡养父母的子女,总有天性凉薄的人。
“她可能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你,”辛从筠想了想,“她个性强势,说一不二,你还小的时候自然是会听她的话,唯她是从,但是她可能忘了,你长大了,独当一面了,亦有了反抗的势力和力量,她不是不爱你,只是没有去改变你们母子间的相处方式……对她来说,怎么对你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吧。”
慕清时握握捏着她的手,笑起来,“经你这么说,好像心里舒服不少。”
“所以,你应该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了?”辛从筠盯着他看。
扔下朗香梅不管已经算过份了,要是连个电话也不打,那就太罔顾亲情了。
慕清时不想打,在她的灼灼的视线逼迫下,还是给管家老赵去了个电话,询问朗香梅出来没。
“刚出了手术室,我正打算给少爷你打电话。”
“医生怎么说?”慕清时还是关切得问了一句。
老赵的声音有些激动,他知道少爷还是关心太太的,“心脏破裂一厘米,缝补的很成功,暂时先送ICU病房观察两天……”
辛从筠侧着头看他,看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心想,实际他内心还是关心朗香梅的吧,只是不愿去承认。
唉,这样的母子关系要如何修复?
“知道了,我明天过去看她。”慕清时说完将电话挂断,然后看向辛从筠,“她没什么事了。”
辛从筠轻轻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俊毅的脸,“没事就好,也省得你晚上睡不好觉了。”
她是担心自己晚上睡不好觉才逼着他打得这通电话吗?
慕清时心微颤,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低头轻了轻她的发,低笑,“没你陪着,怎么也睡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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