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帝沉着脸问:“梅花庵庵主呢,她又是什么情况?”
“梅花庵庵主的情人是前朝一名将军,情人战死后她削发为尼,一直想为情人报仇,于是与齐人勾结,千方百计接近苏妃——”事关吴王母子,刘大都督不敢多说了。
“这些混账!”庆春帝一拍桌案,脸色铁青。
“苏家的事,还能查清楚吗?”庆春帝问。
刘大都督面露尴尬:“臣……定竭尽全力!”
庆春帝摩挲着龙案上的白玉镇纸,淡淡道:“朕想听实话。”
刘大都督低着头,吭吭哧哧道:“多年前的事了,不太容易……”
“罢了。”庆春帝摆摆手,示意刘大都督退下。
转日两道旨意震惊朝野。
一是苏妃兄长苏炎庆多年前与海外私自贸易往来,如今事发,家财尽数充公,族中已经当官的子弟皆罢官免职,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
二是礼部尚书冯佑财于去年秋闱的科举舞弊案中包庇儿媳娘家侄儿尤含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遂免去礼部尚书一职,贬为白身。
两座高门说倒就倒,登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冯尚书听完旨意,平静叩首:“罪臣领旨。”
散朝后,他顶着无数异样目光面无表情往外走,身后传来喊声。
“冯尚书,等一等。”
冯尚书看向追来的成国公,提醒道:“国公爷慎言,草民已经不是礼部尚书了。”
成国公换了称呼:“冯老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扫一眼竖着耳朵听的众官员,冯尚书苦笑:“国公爷觉得这是说话的地方么?”
成国公大手一拍冯尚书肩膀:“去茶馆。”
两家结了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是该给个交代,只是眼下不是时候。冯尚书婉拒:“草民还要回家安抚一家老幼,回头再说吧。”
成国公一想也对,不再勉强。
冯尚书回到尚书府,尚书府已炸了锅。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牛老夫人神情慌乱,拽着冯尚书衣袖问。
前一刻还是二品诰命夫人,后一刻就成了白身,这谁受得了?
回到家中后,冯尚书神色就自在多了,淡淡道:“慌什么。”
能把人压垮的巨石已经移开,现在只剩下了轻松。
官场忙了半辈子,积累的钱财足够子孙衣食无忧,亦有一些人脉能护住家财,从此当个不操心的富家翁没什么不好。
何况皇上没有做绝,长孙虽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但并没免职。
牛老夫人却没这么想得开:“你说得轻巧,以后可怎么办啊?便连这尚书府咱们都住不得了!”
“那就住到庄子上去。”
“庄子上?那不就成了庄户人家了!”牛老夫人扬声道。
“咱们以后本就是白丁,你且放平心态吧。”
牛老夫人见冯尚书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肝疼:“都是尤氏那个扫把星,妨死了大郎不说,还因为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娘家连累了冯家!”
“你怪尤氏干什么?”
牛老夫人冷了脸:“这种扫把星就该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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