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玉颜从楼梯摔滚下来,不能排除是否有全身骨折的情况,所以马上一把人放在推车上,就直接先去拍片子,然后在确定有出现颅内骨折之后,马上绿色通道送去了抢救室。
那一天他都待在抢救室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
脑子更是混乱得连公司那边的事都无心去管了。
董事那边一连给他打了三四个电话,可他都没有接,甚至到最后直接关机。
他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他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母亲。
母亲不能出事。
在整个江家,他这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所以他就从手术开始等着,一直等到手术结束。
医生表示,情况暂时稳住,但必须要进重症病房里24小时看护,如果七天之内没有问题,那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
反之,那家属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暮韫死都不想有那个准备。
可这件事却容不得他来做主。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日没夜地陪伴在了沈玉颜的身边。
手下的人看着小江总这样不吃不喝地照顾这江夫人,心里也是不忍心的很。
要七天呢。
再这样下去,夫人没醒过来,可能小江总自己都晕倒了。
因此在第三天的时候,手下的人终究没有忍住地提醒,“小江总,您要不然想去休息一会儿吧?您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了,这里我们几个守着,不会出事的。”
可江暮韫压根听不见。
他就这么坐在病床边上,一直握着江夫人那只没有插针管的手。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江暮韫终于撑不住了。
在护士换点滴,他要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护士检查说是低血糖,而且疲累过度,需要打个葡萄糖,好好休息地睡一觉才可以,不然的话很有可能需要躺在病床上躺几天。
江暮韫怎么可能愿意躺病床,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最关键的是母亲这边他要守着。
所以最后还是妥协地去了隔壁的房间坐着挂会儿点滴。
只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没过多久,沉重的眼皮让他不禁睡意渐重。
最终彻底瞌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然后被一声尖锐刺耳的监控铃给吵醒。
“滴滴滴——”
监护铃声发出急促的声音,惊得整条楼层的护士和医生都快步冲了进来。
江暮韫倏地睁开眼,手上的点滴也顾不上了,拔掉了之后就要赶过去。
但他晚了一步,刚到达门口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全都已经进去,并且清空了所有的人,关上了门。
所以只能问站在门外的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名手下连忙回答:“刚才机器突然发生响声,那些医生和护士就冲了进去。”
江暮韫听到这话后只觉得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此腾升而且。
他记得,医生说过七天内有情况,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是第五天。
还有两天的时间……
怎么会……
江暮韫心里沉重得就像是被石头给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似的。
没过半分钟,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几名护士推着病床就往外头送,根本来不及和江暮韫说话。
看着自己母亲就这样被推走,江暮韫有些心里头发慌,连忙抓住了最后一名医生询问:“医生,我妈怎么回事?”
那名医生也没有隐瞒,只是道:“江夫人现在突然出现了恶化,现在需要马上重新手术。”
恶化这两个字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江暮韫的心脏上,“可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夫人从高处跌落,撞到脑袋,使得颅内严重骨折,眼下脑出血,必须要马上手术治疗清除血肿、颅内止血,小江总你要做好准备。”
再次提及准备着两个字,让江暮韫心头一跳,“准备……什么?”
那名医生情况紧急,也不敢浪费时间,即刻就道:“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这一句话从医生的嘴里说出口之后,江暮韫整颗心顿时跌落谷底。
他整个人都像是垮了似的。
那名医生看惯了病人家属的反应,所以公式化地一句:“不过我们还是会尽全力救治的。”
说着,就赶紧快步跟进了手术室内。
走廊上,白炽灯明亮而又刺眼。
只是那冷白的光线却照不亮他的心。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江暮韫就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那个红灯熄灭。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暮韫想也不想地冲了上去,问:“怎么样,医生?我妈她的情况如何?”
那名医生摘下口罩,“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
江暮韫迫不及待地问:“但是什么?”
“醒过来的可能性非常小,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医生如实地回答。
江暮韫这下彻底傻了,“你是说,她变成植物人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这样的,不过也不能完全百分百的肯定,说不定在某一天之后,她可能会清醒。这种案例也有,就是比较少。”
这种话江暮韫知道那基本上是医生在安慰他。
母亲这些年来过得憋屈,情绪不怎么好,家庭医生一直都在说身体不怎么样,如今遭受这样一场,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只会情况越来越糟,怎么可能还会清醒有清醒过来的可能。
很快,沈玉颜就从手术室里推送了出来。
把病人推回了病房观察之后,江暮韫看着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从此就这样躺在那里,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不是心率检测器上那一根线的规律跳动,他都怀疑这个人已经没有声息了。
而明明自己的母亲在前几天还眉飞色舞的和自己说话,可现在就躺在这里已经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者的巨大反差让他备受打击。
偏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亲!
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亲手把自己的母亲从高处推下来,脸上连半点动容之色都没有,森冷无情得如同一座雕塑,居高临下的站在二楼楼梯的暗处。
他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情绪怎么都压制不住。
江、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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