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会议过半,被时寅给点了名的情况下,她才正式开了口。
“时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时寅坐在首位,沉默而又无声的眼神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显然是希望她能够说点什么。
时珺知道他特别迫切自己这把刀能够在今天的会议上能够用上一用,于是她也不废话,翻了翻手里的文件。
随着她的动作,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她手上的动作。
想着,谁会倒霉的成为时珺嘴下的第一个炮灰。
而坐在对面的时柳儿在一定的程度上,感觉会是自己。
毕竟在此之间时珺就已经和自己提过一次了。
果然……
下一秒,预感成真。
她真的被选中了。
“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我想问一下,时氏名下的故丽珠宝为什么今年还是处于亏损状态?”时珺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变得饱含深意了起来。
这可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啊,都快五年了,故丽珠宝的问题没人能够解决得了。
以至于后来在会议上这个公司都成了直接略过的话题。
每次谈起,所有人都会自动避让开。
结果没想到,时珺竟然一开口就直接对上了。
这下,在场的那些人纷纷转移了视线。
扶额的扶额,喝茶的喝茶,翻看文件的就翻看文件。
总之,就是没有一个能够回答时珺问题的。
眼看着气氛要冷场,时珺即将置于一个尴尬境地时,却不想她指尖轻叩了下桌面,点名道姓地说:“时大小姐,公司在你名下,你来说给我听。”
时柳儿看她如此毫不客气地就来询问,就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
但还好自己有所准备,因此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张和害怕。
而是端着那么笑,开始解释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的定点合作商那边出了点问题,这才导致了我们今年出现了亏损的情况,再加上今年整个行业都不太景气,使得这个情况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不过为了弥补这一情况,我们当时立刻采取了一定的措施,降低了一部分产量,从而也降低了亏损的情况。”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董事会里也是分很多站队的,其中就有一部分和时家几房捆绑在了一起。
一听到她这么说,自然而然地就开腔帮忙。
“嗯,的确如此,今年的亏损比去年少了百分之三十五,是个不错的现象。”
“还好还好,及时止损,不愧是时大小姐,眼光高远。”
“时大小姐还是很有她父亲当年的风范的。”
……
原本应该检讨时柳儿的言辞,不过一眼转就变成了夸奖。
这站队站得……
不得不说,时柳儿之前那些年坐冷板凳还是坐得挺值得的。
要没有当年的委屈,哪有今天这些人的帮衬。
时珺就这么静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一言不发。
直到那些人发现时珺像看猴戏似地看着他们后,终于多少收敛了起来。
在几分尴尬的轻咳之后,他们才不得不主动将话题抛回给了时珺,“那个,珺小姐你说呢?”
时珺将文件一合,“我还能说什么,降低产量,从而降低了亏损,如此明显的同比例亏损在各位董事的眼里都成了眼光高远,我想不是我脑子坏了,就是各位董事的脑子坏了。”
如此直白的一句训骂,让在场的那些长辈级的董事们顿时面色一白,尴尬得不行。
倒是和她同战队的时寅难得顺眼痛快。
不愧是一把好刀。
果然运用得当,还是非常能够为自己所用的。
但有些场面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他当即出声做起了老好人,“时珺,不可以这样对长辈。”
可惜,时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而是盯着眼前站在那里的时柳儿继续问道:“时大小姐,每年都在同比例亏损,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时柳儿有些不甘心地还想要解释:“但今年我们因为预知到了这样的情况,避免大面积亏损的情况,所以减少了产能。”
言下之意就是,她有这个高瞻远瞩。
否则按照以往的产能,公司还要大幅度地亏损。
可时珺哪里会被这话给压住,她索性更狠,直接来了一句,“那你们直接关门的话,我们连亏损都没有。”
彻底把时柳儿那点小心思彻底给压得烟消云散。
时柳儿的脸上顿时僵住了,随机干笑了两声,“……小珺真爱开玩笑。”
然而,时珺却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真的在提议关门。”
时柳儿眉头蹙起,带着几分的为难和不舍,“这不好吧,故丽珠宝是曾经公司的龙头,要是直接关门的话,多少会给公司造成一定的打击,员工心里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严格来说,其实时家是靠故丽珠宝发的家,才有了如今这般的事业。
当年老爷子赌石,无意间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故丽珠宝也一炮而红,稳住了市场,从而开创了时家荣耀的时代。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董事不敢在故丽珠宝年年亏损的情况下,强硬得让他们关门。
不过他们不敢,时珺敢啊。
她和时家、时氏并无太大的关系。
她完全可以一切向钱看。
因此,时珺果断地道:“可现在,公司和员工没有被打击,反倒是公司账目的钱,受到了无底线的伤害。这对各位董事的红利是非常不利的。”
一听到会涉及到自身。
那些站队于时寅的董事们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当即出声开始响应附和了起来,“这话我同意,故丽珠宝年年都在亏损,的确是应该考虑一下及时止损这个问题。”
“我也同意,这公司每年都在亏损,每年都要从总公司的账户里拨一笔款项下去,实在是个累赘。”
“没错,没错……”
一看到场面开始一边倒了起来,时柳儿有些着急了,她看相自己这边的人。
那些人见了,马上也开腔了起来。
“我不赞成!要不是故丽珠宝,能有咱们时氏如今这般的规模吗?喝水不忘挖井人,这家公司就是常年亏损,也要让它开张,这不仅仅是个公司,更是咱们的根啊!更何况,公司现在又不是非要指着它赚钱!”
“是啊,总公司又不缺钱,何必把如此具有意义的公司给关了呢!”
“而且年底关张,会被人骂死的,懂不懂行业规矩啊!有谁会在快过年前夕关门大吉的,多不吉利!”
最后那一句话让其他人不由得停了下来。
是啊,谁会在年底关门大吉。
多不吉利。
说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他们时氏付不起年终奖,想要克扣员工年终奖呢。
见时寅那边的人气势渐小,时柳儿这边的一名有分量的董事笑里藏刀地说了一句,“珺小姐,你以前并没有在公司里做过事,估计是不太懂这家公司对于总公司的意义,也是情有可原啊。”
那架势分明是想要敲定下来的意思。
时珺也不恼,只是眉眼淡然地一句:“既然各位都觉得这家公司的意义大于金钱,那以后故丽珠宝所有亏损的金额就从各位否决的董事的分红里扣除吧。”
那些原本还以为自己赢了的董事们一听,就立刻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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