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茹和时珺因为两个人住,选了最大的主卧,老爷子和秦匪就紧挨着住一起。
两位长辈坐了那么久的车子,身子骨多多少少都有些吃不消,进了房间之后就简单的洗漱了下,打算先去小小的午睡下。
时珺和秦匪两个人倒还好,但因为丁茹说需要身边有人陪着,最终两个人只能下楼去买点食物回来,简单的吃上两口,匆忙结束。
等到了傍晚时候,两位长辈都醒过来了,他们这才下楼正式去餐厅找吃的。
这家山庄的餐食都是山里当季的食材制作,所以每个季节都是限定不同,食材特别新鲜。
就连丁茹这种常年体弱,没有什么胃口的人都被一道山药糕所吸引,一连吃了好几块。
时珺则是对南瓜盅比较感兴趣。
于是秦匪特意等吃完之后还然后厨打包一份。
丁茹看她吃完了还要再带走一份甜品,不禁道:“小珺晚上还要吃吗?甜品吃多了,可是容易胖啊。”
结果这个时候秦匪将另外一份递了过去,“妈,这是我给你打包的山药糕,你不是喜欢吗?”
丁茹顿时惊喜不已,“你也太有心了,妈就是随便一说而已。”
然后就忘记时珺那份甜品了。
老爷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地翻白眼。
*
秦匪为了这次的旅行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知道这个山上有个露营的绝佳地点,本来打算和时珺两个人去的,但因为两位长辈都在,没有办法进行这一项活动,最终只能改成早上看日出。
本来老年人就早上睡不着,正好可以走走路,看看日出,也算是一个小项目。
到时候逛完了山顶,下来吃个午餐,睡了午觉,傍晚时分还能出去感受下山里人晚上的篝火晚会。
总之,日程满满当当。
在这样一连玩儿了三四天,把整个山头差不多全都逛了个遍,两位长辈这才消停了下来,打算在山庄里好好休息两天就打道回府了。
秦匪这几天没和时珺好好聊过了,这会儿趁着晚餐结束丁茹去洗手间的功夫,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时珺去了山庄后面的一处清泉旁走走山里的夜间小路,别有一番滋味。
听着远处泉水响叮咚的声响,两个人就这样收起亲手的安静地走了一路。
“真的很抱歉,本来说好两个人一起去,结果闹成这样。”秦匪和她走了一段之后,这才开口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时珺和他肩并肩地往前面漫无目的地走着,看上去神情轻松,真的像是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可秦匪多少还是依旧有些担心,“这几天和我妈住,我妈没对你怎么样吧?”
时珺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想起这几天晚上丁茹的各种折腾。
一会儿空调太冷吹得肩膀疼,一会儿又房间太黑睡不着,要开小灯之类等等一系列的事。
不过她觉得这些实在是小儿科,也没什么告状的意思,便道:“不会,她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
但秦匪怎么可能真的相信,“算了吧,我妈什么性子的人我比你更了解。她这次死活要来,我看她是心里打着盘算呢。”
时珺看了他一眼,问:“什么盘算?”
秦匪握了握她的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不管她盘算什么,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不会妥协的。”
“那你在感情之外又妥协了什么?”时珺这反将一军的话让秦匪不由得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不过随后她就继续道:“放心吧,我连时家的人都能解决,怎么可能反而解决不了你母亲。”
秦匪沉默了半晌,陪着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正停下来要开口:“时珺,我……”
结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丁茹的声音,“你们原来在这里啊,害得我一顿找。”
这一句话立刻打断了秦匪原本酝酿在心里很久的话。
他当下有些皱眉,“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丁茹不满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我不能过来啊?”
“我们两个在说话呢,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秦匪想把人赶紧打发走,好和时珺再继续聊下去。
然而丁茹像是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站在那里,一脸无辜地道:“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怕你们找不到路,想过来找找你们。”
看着丁茹死缠着不放的样子,秦匪连日来被她抓着不放,而无法和时珺说话的那份恼火情绪有点慢慢上来了,索性直言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找不到,你还是赶紧去找爷爷吧,我正有重要的事和时珺要说,你和爷爷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先上楼去。”
丁茹在秦匪和时珺两个人之间来回地看了一番,看他们神色严峻,似乎真的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当先脸上的笑容变得紧张了起来,甚至不仅没有走,相反她还横插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突然对秦匪说:“哦对了,爷爷正在找你,说是有事。”
秦匪听着她那蹩脚的理由,知道她是故意拆散自己和时珺,眉头越发拧紧了起来,“爷爷怎么会找我,刚才还是他叫我们出来走走的。”
倒是时珺在看到丁茹眉眼间的焦虑后,这才开口出声道:“既然阿姨说爷爷有事,那就是爷爷有事,你快去吧。”
“可是……”
秦匪还想要再说话,结果就被时珺给打断道:“快去吧,正好我陪阿姨走走,消消食。”
站在一旁的秦匪看她态度这样坚定,也知道她是不可能在自己母亲手里吃亏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人彻底消失在了竹林小道上之后,时珺这才再次说道:“阿姨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和秦匪说关于研发上的任何事。”
这段时间她早就看出来丁茹的意图了。
先是死缠着秦匪要一起来旅游,然后又要分开他们两个人,不让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眼下他们两个人不过是走在一起,也紧张的要命。
虽然不懂她这样毫无意义的作为有什么用处,但从这些举动中足以可见,她是有多么担心自己动摇秦匪。
丁茹见她这样爽快得就将这一层纱布纸扯破,那她也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
“你既然清楚,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个项目你是不是要继续做下去?”
时珺肯定地回答:“是。”
丁茹神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哪怕阿匪已经放弃了,你也要做下去吗?”
时珺毫不犹豫地再次回答:“当然。公归公,私归私,我是一名商人,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事业。”
丁茹冷笑了一声,“好!那么如果现在,事业和阿匪你只能选其一个,你选哪个?”
“事业。”
面对时珺如此果断的两个字,丁茹十分意外,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个答案,“为什么?难道事业比阿匪还要重要?”
时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片没有被光污染过的明亮星空,道:“这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如果他这辈子注定无法完成,那我得替他完成。”
丁茹冷着脸,语气很是不善,“那听你的意思,你是要一意孤行到底了?”
时珺收回了目光,转而轻勾起唇角,看着丁茹说:“阿姨,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当然,我也知道你的手段,不过我劝你别用在我身上。”
丁茹的神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要想弄点什么药,让人一辈子变成植物人什么的,太简单了。不哭、不闹、安安静静。”
时珺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上含着淡笑,可这笑意在夏夜里却透着一抹森森寒意,像是一条冰冷的小蛇从小腿上一点点地爬上来,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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