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蓝溪已经满头大汗，头发都湿了。
这一次的疼痛好像比之前还要夸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吃了避孕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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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溪拿着一个棉枕头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睡了过去。
楼下，陆彦廷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了一根烟，另外一只手里捏着手机。
犹豫了很久，他才决定给廖璇打电话。
蓝溪今天的情况太反常了，陆彦廷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第一次的话，那就更棘手了。
她之前有过精神类疾病的病史，廖璇也说过，稍微不留意，这种病是会复发的。
虽然之前跟廖璇讨论蓝溪的事情不是很愉快，但是目前陆彦廷并没有为蓝溪更换心理医生的准备。
而且，客观来说，廖璇真的是个很专业的医生。
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对病人情况的保护来看，都是非常专业的。
所以，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找廖璇求助。
拨通廖璇的电话后，那边接听得很快。
廖璇似乎是在忙，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听起来有些嘈杂。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陆彦廷主动问：“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你有事吗？”廖璇似乎是在走路，陆彦廷听到了脚步声，以及门关上的声音。
接着，电话那边已经恢复了安静。
想必她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彦廷“嗯”了一声，对廖璇说：“她情况不太好。”
陆彦廷没明确说名字，不过廖璇也猜得到他说的是谁。
他们两个人可以讨论的，也就是蓝溪了。
听到陆彦廷这么说，廖璇的表情马上严肃了不少：“她怎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没和蓝溪联系，主要是因为她手头的工作太忙了。
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蓝溪有问题了直接联系她，本身廖璇也不是那种非常喜欢打扰别人的人。
答应下来陆彦廷的要求之后，廖璇又对陆彦廷说：“你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不如趁早放手。”
为了一个男人？
素颜的时候看起来年龄比较小，有几分轻熟少女的味道。
果然，在廖璇面前，任何隐瞒都是没有用的。
陆彦廷：“……”
他无法说出蓝溪素颜和上妆哪个更好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素颜和上妆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想生气，但是想想廖璇昨天晚上的提醒，最终还是忍住了。
陆彦廷没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目光有些灼热。
回忆一下梦里的内容，再看看自己的眼泪，蓝溪觉得自己是真的没出息。
虽然是在做梦，但是那种无力，难受的感觉，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减弱。
听到陆彦廷这么说，廖璇不由得咬牙，“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把她关在家里？”
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但是却足够他开心很久了。
上次廖璇说的话陆彦廷自然是记得的，他沉默了几秒钟，问她：“那你觉得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陆彦廷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开口：“不用，我喝咖啡。”
蓝溪：“哦，好。”
脸色很难看，这段时间她长期不出门，每天都待在家里，几乎可以用不修边幅来形容。
想到这里，蓝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冲澡。
进去卧室之后，陆彦廷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脸。
蓝溪从床上起来，走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陆彦廷早上也醒得很早，醒来的时候就打算去叫蓝溪起床，毕竟要去医院，还是早点儿出发比较好。
所以，陆彦廷只能承认了。
挂断电话之后，陆彦廷另外一只手里的烟已经自行燃尽了。
梦的内容很复杂，有陆彦廷，有沈问之，有唐曼殊，还有顾静雯。
陆彦廷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蓝溪了，她穿了一套黑色的套装，头发散开在肩头。
陆彦廷打来这个电话，她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点完之后，她就下楼去等外卖了。
此刻，陆彦廷身上还穿着深灰色的睡衣。
他盯着烟蒂看了几秒钟，轻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陆彦廷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廖璇的话，但他还是觉得，她说得根本就不对。
“我明天带她去做个检查吧，你有时间么？”陆彦廷打断了廖璇的话。
反应过来之后，掩着嘴咳嗽了几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彦廷竟然有些窃喜。
正好，趁着等陆彦廷的时候，她可以点外卖，吃个早饭。
陆彦廷原本还挺开心的，听到蓝溪说出“答谢”两个字，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嗯，那你们明天过来吧。”廖璇也很担心蓝溪的情况。
——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到了这种地步吗？
深色的口红涂在她嘴唇上，把她整个人的气场都衬出来了。
洗完澡之后，她
换了一套新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见陆彦廷盯着手里的外卖袋子看，蓝溪也没遮遮掩掩，直接说：“我点了外卖，你想吃的话就吃吧。”
蓝溪刚刚从外卖小哥手里取到外卖，就看到陆彦廷下来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听完陆彦廷的话之后，廖璇只想质问他这个问题。
她以为这段时间陆彦廷和蓝溪的关系能有所缓和，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蓝溪晚上睡得不是很好，虽然睡着了，但是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
陆彦廷没想到蓝溪会点外卖。而且，看那分量……似乎是双人份？
今天蓝溪只是摔破玻璃杯划破了脚，下次如果划破什么别的地方——
“没错，她之前的情况确实是有所好转了，甚至可以说是康复了，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刺激她。”廖璇说，“她这样的情况本身就应该避免长时间独处，现在你不让她出门，对她来说就是折磨。她每天一个人呆着肯定会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出事儿——”
——我爱的女人。
之前廖璇说他完全不知道蓝溪要的是什么，她还说蓝溪单纯纯粹。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蓝溪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有泪。
既然他不愿意吃，就当她自作多情吧。
………
涂过之后，她才起身，转身和陆彦廷对视。
但是，上妆之后就完全不一样。
陆彦廷说完之后就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陆彦廷拽了拽领口，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然后，照向镜子。
蓝溪：“哦，我已经准备好了。”
所以，这是也给他点了？
她正好在涂口红。
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蓝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说完，廖璇也没等陆彦廷的回应，就把电话挂上了。
晨起的时候外卖效率总是特别高，不出二十分钟就送到了。
这段时间看惯了她素颜的样子，她突然化妆，陆彦廷竟然有些看呆了。
陆彦廷被问得哽了一下，然后说：“没做什么。”
陆彦廷：“……我不让她出门。”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在跟他说谢谢。
紧接着，画面一转，蓝溪单独面对着顾静雯，顾静雯又开始嘲讽她。
尤其是顾静雯。
只是一个梦而已……何必呢。
她不能让感情毁掉她所有的生活。
之前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她挽着陆彦廷的手腕，和她炫耀着他们有多恩爱。
陆彦廷：“……嗯，你等我一会儿。”
廖璇：“如果你没做什么，她是不会这样的。”
梦里，陆彦廷看她的眼神简直可以冻死人。
“等会儿去医院。”
蓝溪：“好。”
看到蓝溪转过身来，陆彦廷看得愣了几秒钟。
气场全开，再配上她的身段，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等你什么时候放下对她的偏见，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廖璇说，“在此之前，我跟你说再多你都不会懂。所以，我们暂时不用聊这个话题了。”
廖璇：“你明天带着蓝溪过来吧，我这边有几个实习生要带，先这样。”
………
蓝溪想了想，点外卖的时候还是点了双份。
蓝溪听不下去了，想要动手打她，却被陆彦廷拦住。
他以为蓝溪会睡懒觉，没想到，推门进去卧室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了。
廖璇：“……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次，和她相处的时候要学着照顾她的情绪，她的情况是经不起任何刺激的。”
这话陆彦廷当然记得，他被廖璇说得有些尴尬，“我……以为她已经好了。”
蓝溪也从镜子里看到了陆彦廷的身影，不过她没回头。
陆彦廷沙哑着声音把自己今天回来之后看到的场景和廖璇复述了一遍，廖璇听完之后眉头紧蹙着，整张脸表情都很严肃。
随便应付了一句，蓝溪就拎着外卖去厨房了。
后果如何，他真的不敢想。
其实不用廖璇说，他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蓝溪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然了，生怕他误会什么，于是补充道：“就当答谢你昨天晚上给我煮面。”
涂完口红，蓝溪抿了抿嘴唇，然后拿起高光盘往脸上涂。
他冷冷地看着她，提醒：“我不会允许任何对我爱的女人动手。”
陆彦廷：“……是。”
以前她最在乎形象了，就算在家里也。
梦里他们成双成对地从她身边走过，对她冷嘲热讽。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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