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熹与思源唯恐要离他们担心,遂举着灯盏去寻大师兄一行了。
七只冰原雪狼似许久未见了亲娘的娃娃一般,赤胆忠心地跟在二人身后,颠颠儿摇起了密实厚重的尾巴,甚是乖巧。
行至一雪坡顶上,廿熹见另一侧雪地里有点点灯火,数了一番恰好有四个篝火,便猜想着是要离他们了。
好你个小兽,我好心为你做了灯盏,你居然不用,非要自己点什么篝火!
不过,也好!
有火就有烤肉,等一会儿狼群得了猎物,抢些过来,烤一烤充饥取暖,也是极好的。
廿熹正想着,那冰原雪狼的头狼却走到她的身边,好似读懂了她的心事一般,甚是乖巧地磨蹭着她的裙角和双足。
廿熹欢喜地笑起来,“狼兄,一会儿我们几个的肚子,就要靠你们了!”
那头狼也十分给廿熹面子,直接仰面朝天“嗷呜嗷呜呜”地一声吼起来,叫声欢快悦耳,似是在回应廿熹。
要离听到狼叫,却又是一阵心惊。
他虽知廿熹是仙法强大的神仙,可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忍不住拼命冲上去。
于是,要离拼命飞奔向雪坡上去,只想来她身旁默默守护她。
廿熹在坡顶欢快地喊着,“大师兄……小兽师弟……”
要离听到廿熹的声音,激动得竟要落下泪来,现下听着她的声音,还在担心她是否安好。
要离飞奔着向坡顶跑去,三步并作两步,见坡顶有两盏灯火便狂奔过去。
刚至廿熹身边,他就飞也似的在一团浓雾中显现了仙身人形。
要离吓坏了,一把抱住廿熹,喜极而泣。
廿熹见要离如此在意自己,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呆呆地伫立在雪地里,连灯盏都掉下来湮灭了。
要离定下神来,才扶着廿熹的肩膀,动情地看着她,那眼眸里的柔情蜜水竟比天池蜜海的水更多些,更亮些。
廿熹见他说不出话来,便傻笑起来,“好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要离却反手将大掌覆上了她的唇,柔柔说道,“你若有不妥,我便将这天山焚了汇入七海,将那雪狼全部烧成白骨为你陪葬!”
廿熹见要离恨天山和雪狼如此入骨,便觉好笑,“傻兽,那些雪狼和你一样,也是兽,且是上古灵兽。你一只小兽竟要打七只,岂不白白要吃了败仗!”
要离却似孩子般撒娇负气道,“总之,自今日起,我再不会让你离我半步。”
献艺见廿熹与思源归来,心中悬着的巨石也便安下了。
他只悄悄看了思源几眼,见思源不小心竟与自己目光交汇,便假意镇定自若道,“思源仙子可还安好?”
思源心中欢喜,但还是忍住面红耳赤,只乖乖礼貌地回禀,“多谢太子关心,思源一切俱安。”
坡顶上,那一群冰原雪狼共七只,已经悄悄走到廿熹身后。
此时,要离只一心一意扑在廿熹身上,竟还不自知。
那些雪狼见要离与廿熹拉拉扯扯,总也纠缠不清,便仰头对天嚎叫了起来,嚎声中全是不满和愤怒。
突然,要离见有一群雪狼居然追上来了,飞快将廿熹拉到身后藏好。他一个躬身就现了神兽的真身原形,做出了决一死战的姿态。
冰原雪狼也不示弱,迅即露出锋利的獠牙,面色狰狞,生着蓝绿双色瞳孔的眼睛,在黑夜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那雪狼们警惕地趴下前身,匍匐备战,便要与这野兽决一雌雄。
廿熹见双方才初见就要交战,哭笑不得,只得连忙跑出来交叉双臂,做出“按甲休兵”的止战姿势。
一来二去,廿熹才道清原委。
要离方知,廿熹坠地后便晕厥在雪地里不省人事,思源仙子一直在身边守护自己。至于这些看似凶狠、实则有趣无比的冰原雪狼,廿熹只道是自己也不知,它们如何找到了她与思源,从雪地里醒来后它们便已经围在身边了。
廿熹见要离关切不已,便懒得和他说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而且还是个可怖的噩梦,免得他又胡乱担心自己。
思源见要离在廿熹身边百般殷勤,竟也有些醋意。
十几万年来,廿熹的身边可是从未有过男子的。
思源于是插嘴道,“这雪狼好生奇怪,从无名处跑来追着我们。辗转了几番,我还以为要同他们拼杀一场。不曾想,他们最后竟乖乖地端坐在我面前,既没有伤害我和公主,还为我治好了伤口。”
廿熹想赶紧安下要离的心,也附和着,“确实如此,本公主醒来时,已经发现这些灵兽围在我们身边了。怕你们担心,就和思源急急巴巴儿赶来同你们汇合了。这些灵兽不知为何,竟一直跟随我们至此地。”
要离见廿熹无虞,便不再多想,只说道,“这冰天雪地里面,恐是饿了或是寂寞了,才跟着你们两个貌美如花的仙子吧!”
献艺心中却悄然明了,心想这冰原雪狼应是来寻凤族后人的。毕竟,经年冰天雪地,只有雪凰一支可在此地独安。
原本父王就曾猜想,此地的异象与凤族雪凰后人现世有关。
思源仙子既然能驯服了这些冰原雪狼,还能得冰原雪狼为她治伤,必是因为这雪狼已经寻得了主人。
看来这灵兽果然名不虚传,纵使思年上神将爱女的真身隐匿在神鸟白鹇体内,这灵兽依然能够辨识主人,思源仙子定是凤族百尾环翎的真命天女无疑了。
献艺曾想着,西郡一劫能有一丝希望遇见凤翎传人,这女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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