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螭吻降生后,又有了一代子孙,便是祖父芺沺了。
祖父芺沺也曾征战九州,与祖母守护七海。
可是,这壁画中却有一个衣着扮相寒酸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
这女子看着不像仙界女子,倒像是个普通的凡人,怎的会有凡人入了这画内?
这女子最后竟还将这婴孩递给了祖母,这便热闹了!
祖母有七子,加上这个襁褓中的婴孩,最后分封了七海与金山。
廿熹满腹疑团,这婴孩到底是谁呢?
画中,还有祖母在流金灿海,与一个小仙君喂父王服食丹丸的场景。
廿熹不禁感叹,怪不得父王能在危局中生存,原来是有祖母的细心呵护啊。
服下丹丸后,只见流金灿海便有白龙降世。
原来,父王在襁褓中便修炼出了白龙真身,果然是真龙天子!
他这身边的小仙君,按仙龄推算该是二伯镇江吧!
接着向下看,却见有庶伯湖人与一位衣袂飘飘的美貌仙子,跪拜在祖母脚下,而祖父却背向他们。
再后来,祖母竟欲持剑自刎,那仙子便含泪飞走,庶伯也归隐到七金山上。
难道,庶伯竟是因爱而不得才自愿去守金山的?还是被祖父和祖母发派去的呢?
这画中的故事实在是曲折,廿熹竟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继而,那仙女竟与一只狮形的野兽双宿双飞了。
廿熹正要唾骂这位负心忘义的仙子,却见二人好似并没有那般恩爱绵绵,接着竟争吵、扭打在一起了。
末了,这仙子抱着一个婴儿,泪眼婆娑地狠下心将那婴儿杀害,自己便化作一团红云飞逃而去。
那可怜的婴儿被扔在地上的一滩血污中,旁边有一只三足乌鸦为他伤神。
要离见廿熹正在出神,便问起,“见到先人,心中可有感慨?”
廿熹只搪塞他,“这画中内容大有深意,先祖之事,岂是我这样一只小小龙鱼能明白的!”
要离见廿熹也不知画中何意,便指着那只狮形野兽说道,“这野兽倒像极了委舾的神兽。”
“哦?你这么一说,看着确有些像你这小兽的真身,却又不尽相同。”
“我兽族的长老皆是狮形,就连我的父亲与兄弟也是狮形。本兽是次子,自是与狮形兽有一些分别的。”
要离说完,却好像在感伤何事。
廿熹想起,这野兽曾经因次子出身而被亲族排挤,便安慰道,“无妨!本公主还是更喜欢你的真身模样,相比狮形兽可爱许多呢!”
要离听了兴奋道,“妮妮,你既这么说,我心中欢喜不已。”
廿熹怕这小兽又要缠着自己,连忙抽身,“哎……你看此处向后,这壁画竟都是空着的。”
师兄弟一行听了,都聚到廿熹旁边。
他们发觉墙壁上的画像竟然空了一处,接着便是一只凤凰鸾鸟嫁入七海、青鸾诞育子女、老海王芺沺的葬礼与海王荭汤的加冕礼。
廿熹指着画上的婴孩惊喜道,“看!那便是我娘诞下我和小熠时的场景了。”
师兄弟一行凑到壁画前看,都笑道廿熹小时候竟如此可爱,长大了却越发淘气。
廿熹此时心中欢喜,任凭师兄们调侃自己,却不计较。
众人正盯着壁画看,无声师兄惊奇地发现,墙壁最后竟又悄然间多了一面壁画。
那墙上缓缓散发出沙粒般的点点金光,上面又有一只凤凰与飞龙悄悄显现。
师兄弟一行皆不解是为何,献艺先道,“我曾听闻,仙界有一些能够随现世情形变化而不断更新的仙画遗书,可为何偏偏在此时这壁画绘出了新图呢?”
要离想了想,“想是七海中又有大事发生吧!”
廿熹心想,难道这画是在说今日有凤凰与真龙现身?
可如今洞中只有大师兄献艺——一颗歪里八粗的梧桐树,无声、无息两位师兄——两只海底儒艮,还有这委舾野兽与本公主这只小小龙鱼。
洞里都是些与凤凰和真龙不相干的人,生出如此画面,廿熹觉得甚是疑惑!
无声师兄此时却话多起来,“也许此图早在这洞壁上,只因这龙城洞内数十万年未见人烟,仙气稀薄,才没能一时间显现出来。今日我们师兄弟来到此处,为洞内燃了火盆,洞中重新聚集了仙法灵气,这墙壁上的图才得以一一显现出来。”
无息师兄向来与兄长一个鼻孔出气,附和着,“说得好!”
要离也不甘示弱,“如二位师兄所言,既然是仙画遗书,恐是只在神仙驾临、灵气环绕时才会显现。一开始,我们并未发现这墙壁上有仙画,待到我们在洞中逗留了一阵,仙气聚集得多了,才发现它们。至于刚才这新绘的图画,该是因为我们离墙壁远了些,还没来得及走过来,仙气比其他地方更加稀薄一些,所以比其他的壁画显现得慢了些!”
廿熹道,“若果真如此,那空白的一面墙上,该是显现得最慢的一副了。”
献艺认为,这空白的画中绘的皆是近几十万年的事,想来与渡劫之类的也无甚相关。
况且他此时已有佳人,在他心中,旁的事便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汋浪庭内,临滨仙尊正在同灵宝法师对弈。
临滨仙尊算到几位徒儿已经历劫过半,刚落下一子,便笑道,“此局有隐妙之处。”
灵宝法师亦捋着胡须,“仙尊可解?”
临滨仙尊却摇摇头,“莫明于效,莫定于证。空言虚语,人犹不信。”
灵宝法师听了,叹息,“如此,恐要周折几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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